借着自己冷的由头,姜祈宁迅速回了房间里。
她坐在椅子上,怎么想怎么觉得前路渺茫。
她若是能报复成功姜府吧,许长安回来,定会知道她利用了许长乐甚至是侯府。
她若是没能报复成功,姜府就算是还有一口气,她也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
可她若是现在就放过姜府,老老实实的在许长乐身边帮着她管理侯府,即便许长安回来会对她多加感谢,但她知道有一日她一定会活活怄死。
她闭上眼,终于是忍不住的叹气:“老天,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但姜祈宁是谁,叹气归叹气,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姜府那边她肯定要动手,所以只要安抚住了许长安就行。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总得先摸清许长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人都是复杂的,在朝堂上,许长安手段了得,狠心果断,但是这不代表,许长安就一定是个可怕的人。
而最了解许长安的,莫过于他的亲妹妹,许长乐。
“长乐,我并非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只是我有些好奇,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姜祈宁心怀鬼胎,尽可能自然问。
一提到自己的哥哥,许长乐的眉眼便就笼罩着些许悲伤。
姜祈宁看着很是过意不去,但是她没办法,毕竟她现在心软,万一日后许长安回来真的要她命怎么办?
许长乐脸上浮现出笑意,似是怀念似是感慨:“我哥哥,是个很好的人,爹娘还在的时候,每次我犯错,替我担过的都是哥哥,爹娘不许我做的事情,哥哥都会在保证我安全的情况下,满足我的心愿。”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上元灯会,我年纪太小,阿爹阿娘不放心我出去,是哥哥将我抱在怀里带我出去玩,那一路人很多,经常会有碰撞,可哥哥从未将我放开,也未叫我有任何的不舒服。”许长乐陷入回忆,她记忆里的许长安总是笼罩着一层无所不能的光环。
见许长乐这样一副表情,姜祈宁就知道她的消息不能作数,她是许长安的亲妹妹,许长安就算对其他人百般算计,对这个妹妹,也总会掏出真心来的,是以许长乐的话对她来说,并不具有参考意义。
那该找谁呢?姜祈宁烦闷不已,她在京中拢共就许长乐一个密友,她还不能随意出去走动打听消息。
突然,姜祈宁眼睛一亮,当初她能找到许长乐,还都是秦州揖的功劳,而且秦州揖深得皇上器重,说不定许长安假死这件事情他还有参与。
他肯定很了解许长安!
姜祈宁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虽然想要从秦州揖的嘴里套出话来难于上青天,可办法难总比没办法的好。
姜祈宁向许长乐要了长欢半日,在铜镜前指着自己的脸道:“长欢,今日多麻烦你,将我化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好。”
“啊?”长欢不解“表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待会儿要出门一趟,不想被别人认出来。”姜祈宁道。
长欢仍旧不解:“可是,你化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算别人认不出来你,不也是走到哪里都很吸引人注意吗?”
姜祈宁一愣:“对哦,那你就别那么夸张,总之,别叫别人认出来我就行。”
长欢不再多言,对着镜子,在姜祈宁又提了几个要求之后,终于是将妆容给化好了。
姜祈宁对着镜子一照再照,十分满意:“走了长欢,回来有机会给你带聚盛楼的糕点!”
姜祈宁一路猫着腰,摸到了老地方——茶馆。
她在一处十分不起眼的角落坐着,表面上是在喝自己的茶,实际上余光一直在观察着每一个进出茶馆的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叫她看见了烈刀。
可此情此景,她还不能贸然前去,万一有人盯着烈刀怎么办?
以姜文劲的狡猾劲,烈刀这段时间只怕都是被眼线缠身,好在她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
日渐西陲,茶馆里的人逐渐散去,而烈刀也收拾一番准备起身离开。
这可叫姜祈宁愁坏了,毕竟她下次冒险出来能不能碰见烈刀都还两说呢,情急之下,姜祈宁将手中的茶盏往地上一扔。
动静不大,却足以吸引人的视线,烈刀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就这一眼他就认出此人是姜祈宁,也一下子就猜到姜祈宁是有事找他。
他使了个眼色,姜祈宁会意,在烈刀起身后没多久,顺着烈刀消失的方向摸了过去。
“这儿!”烈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祈宁皱眉,捂着鼻子:“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
烈刀露出自己的两排大牙:“这儿才安全,你说谁知道咱们会约在茅房见面呢。”
姜祈宁屏住护膝:“今日冒险前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姜祈宁的忙,叫烈刀愁了许多天,终于是憋不住跟秦州揖开口了:“大人,这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州揖一听,便就懒得打理烈刀,烈刀识趣,立马自顾自道:“我觉得,我那妹妹是真的聪明,她竟是不知道如何看出宁远侯没死,还来向我打探宁远侯性情一事。”
“什么?”秦州揖眼里露出警觉,许长安一事一旦泄露,他与皇帝这么多年的筹谋便就都功亏一篑了。
烈刀见秦州揖这副模样忙解释道:“她自己猜出来的,毕竟您也知道,她如今就身处宁远侯府,她又一向聪明,猜出点什么来,不是情理之中吗?”
秦州揖抿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姜祈宁去宁远侯府,说起来,还是他牵线搭桥的,如今她看出来,真追究,他才是罪魁祸首。
现在巴巴地跑来问,定是担心宁远侯这样的人物回来后不会放过她。
罢了,既是因他起,也是该由他解决:“你下次碰见便告诉她,不必多心,只去做她想做的便是,如今紧要关头,她既是聪慧看出了什么,叫她定要抓住东风,将火烧得更旺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