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当真是奇怪。”姜祈宁道。
不过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此番前来的任务,想着姜明芮交代,姜祈宁又问:“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比如首辅大人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
朱掌柜看向姜祈宁的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这些个细致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首辅大人的脾性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打听起来要是叫首辅大人知道,我们也怕首辅大人介意。”
竟是连朱掌柜都打听不到,姜祈宁心里一阵失落,姜明芮想知道的她是一样都没打听出来,这回去怎么交差?
姜祈宁愁得脑袋都大了,惊蛰从小跟着姜明芮后面,姜明芮自然会网开几面,可她要是就这样回去,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
决计不能现在回去,她就是在外头多待几个时辰也能在姜明芮面前说自己打听了许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漫步在人群密布的街道上,以前天天想着有时间出来看看京城的繁华,如今真的身处其中,却再没有当初的半点兴致。
既然聚盛楼这个大酒楼都打探不到信息,姜祈宁决定摸去茶馆,茶馆里喝茶聊天的大都是闲人,消息有时候比酒楼还灵通。
姜祈宁摸摸衣服袖口,幸好出门前带了点银子,不然茶馆都进不去。
随便点了壶茶,姜祈宁坐到了人最多的一桌,的隔壁,她耳朵还行,只要认真听,得到点消息还是很轻松的。
只是姜祈宁从正午坐到傍晚,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西移,半点有关秦州揖的消息她都没听见。
她很失望,嘴里不由得嘟囔起来:“不是说秦州揖是大红人吗?怎么压根没人说他。”
“你打听秦州揖做什么?!”不知道姜祈宁对面什么时候坐了个男人,说话声音低沉,十分具有压迫感。
姜祈宁抬头,果然是一个彪形大汉,更吓人的是这大汉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眼顺着鼻翼,一直的嘴唇上分。
姜祈宁看着心里都一紧,毕竟对面这人一看就不好惹:“我,我就是听说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所以好奇。”
“刀疤脸”狐疑的看着姜祈宁,但也许是姜祈宁在他眼里只是个弱女子,又或许是姜祈宁看起来太过真诚,“刀疤脸”将自己的佩刀往桌子上一搁:“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事情发展有些超出姜祈宁的预料,但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姜祈宁脑子里又回想了一遍姜明芮的交代,问道:“秦州揖爱吃什么?有没有心上人?平时闲暇时候喜欢做什么?什么时候打算参加什么宴会呢?有没有喜欢的花鸟鱼虫,这自古男子多爱松柏,秦州揖喜欢什么?”
刀疤脸微微皱眉,姜祈宁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奇怪,不过他也还是给出了回复:“他没有什么爱吃的,但若是甜食倒是能多吃上几口,并无心上人,闲下来喜欢看各地的县志,宴会这个近日并无打算,秦州揖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最好是一个人待着,花鸟鱼虫也没有喜欢的。”
任务完成,很是开心,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姜祈宁没有再逗留:“多谢大哥,咱们有缘再会!”
姜祈宁兴高采烈的回了姜府,姜明芮见她回来的这么晚,心中很是不满:“你去哪里野了?竟都要等到现在才回来。”
姜祈宁很是乖巧:“回姑娘的话,我今日是因为帮姑娘打探消息才回来这么晚的。”
惊蛰霜降都是自称奴婢,姜祈宁不愿意,毕竟又没签身契,怎么喊她还是有点自由的。
姜明芮听这话,脸色好看了许多,示意姜祈宁继续说,姜祈宁便就将从“刀疤脸”那里打探来的信息尽数都告诉了姜明芮。
姜明芮当即笑着站起身,看向姜祈宁的眼神中也温柔了许多:“小满,我真是没看错你,不过你既是问出这么多消息,可没将我说出去吧?”
姜祈宁忙摇头:“没,我记得姑娘的嘱托,只说是因为秦州揖如今炙手可热,我好奇便想问问。”
姜明芮笑意更甚,脸上竟是浮现出了娇羞的神色,姜祈宁灵光一闪,突然就想明白了,这姜明芮怕是对秦州揖芳心暗许吧?
上回落水恐怕也是因为想看秦州揖而爬上假山不慎摔下去的,姜祈宁心里暗自疑惑,不是说这秦州揖鲜有人见过他的样貌吗?
姜明芮这般喜欢,莫非二人之前有什么交集?
正想着,姜明芮拉起来姜祈宁的手:“小满,今日真是辛苦你,快早些洗漱一番歇息去吧。”
暮色降临,京城的首辅宅邸里,秦州揖坐在书案前,静静地听着面前之人的汇报,烛光映照之下,赫然是今日姜祈宁见过的“刀疤脸”。
秦州揖听罢蹙眉:“她一个姑娘家家,打听这些做什么?烈刀,你可查清这个女子的底细了?”
烈刀点头:“属下都查过了,是姜尚书家千金的侍女,唤她小满,入京不过两个月,先前在聚盛楼做活,专门劈柴,后面因为救了落水的姜千金才进的姜府。”
秦州揖轻笑,眼神中都是嘲弄与厌恶:“这姜家也真有意思,救命恩人,给人的回报就是把人弄回家给自己女儿当丫鬟,心未免太黑了些,若是传了出去,姜家就别想在京城有什么好名声了。”
烈刀也很是不解:“属下也不清楚姜府为何这样做,而且属下还打听到这小满姑娘先前已经拒绝过一次,是姜千金不依,直接去聚盛楼强要了小满姑娘进姜府,想来小满姑娘也很是不愿意。”
听到这里,秦州揖将姜明芮的模样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合:“姜明芮,蛮横无理,目中无人,这的确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烈刀不再说话,他是个闷葫芦,秦州揖不问,他一向不说,这样的性格秦州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用烈刀的话来说,他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且多说话万一说错了,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