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的外甥,眼里的骄傲几乎藏不住。
有心想要聊几句,但是也知道现在情况很紧急,还是正事要紧。
一行人上车离开。
“x省的主要官员已经被秘密监视起来,暂时还没有下达正式文件,不过,”卫苏澜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景象,也许是因为知道这里将会发生什么事或者曾经发生的犯罪事件,他觉得兴群县这个地方,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很不好,让人心里闷闷的,眯着眼继续说:“不过,因为交通的全线暂停,确实也引起了一些人的猜测,他们估计会有防备。”
这话说的就是本地官员。
段江离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心下一点也不意外。
他虽然还不能完整推测出泗东山的事情,但是想也知道,光是表面上的拐卖妇女案件就已经这么令人震惊,那它背后的完整事件恐怕会更加可怕。
而且还牵涉到像王经达这样的富人,那么可想而知,一定是有一些有实权的人参与其中。
不然真靠着这些山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当天夜里,所有安排已经就位。
卫苏澜亲自坐镇指挥,陆开霁在看到局长亲自到来之后,也是跟着皮一紧,整个人的状态更加紧绷了。
他还不知道卫苏澜和段六爷关系,只当是段江离的面子太大了。
董桥作为警局唯一能出现在明面上的警力,被安排了许多任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务必保证容鸢的安全不被侵害。
四月二十三日,农历三月十五,按照断桥山的传统来看,这天是整个村子上香的日子。
这是容鸢对于外婆为数不多的记忆点之一,因为好像每年的这一天,外婆都格外的沉闷,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同样不开口的她。
容鸢说不清楚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天好像格外特殊,这一天,也许就是何半喜等人对她动手的日子。
天色将明,容鸢今天起床很早,她看到了同样早起的这家的主人。
她和老两口打了招呼,顺便闲聊般说出自己一会要去看日出。
待她出发后,董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这家的老两口快步向村长何承运家跑去。
容鸢的耳机早就是开启状态,从她和老两口说话开始,段江离和卫苏澜等人就一直听着。
他们当然能知道,这是容鸢故意透露自己的动向。
其实在最开始,段江离并不赞同容鸢真的这样以身涉险,毕竟就算现在他们拿不准泗东山存在犯罪事实的证据,可是警察既然已经盯上这里了,那找到证据也是早晚的事。
可是容鸢却一改她往日随性的作风,十分坚定地要以身作饵。
他想不明白,但是他对容鸢的顺从性让他不再出口反驳。
容鸢慢慢走在山路上,她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看着这山林中的景色。
其实抛开这一系列的事情,兴群县下辖的这几座山,景色都十分宜人,带着未被开发的宁静。
现在还很早,清晨的薄雾还未曾散尽,但是或远或近的鸟鸣声已经非常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的目的地就是那个距离剧组取景地最近的断崖。
她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参与进来呢?
坦白来说,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高尚又具有良好道德感的人。
别人无法理解,但是她自己最清楚,那些孤身一人的时光,带给她的不仅仅是学识上的渊博,还有刻进骨血里的疏离。
诚然她亲自参与到这一系列事情中,确实也是想把这里的罪恶终止。
但是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为了自己。
上辈子她只当是那三个禽兽逼死了自己,所以在回到这里之后,她只想着把断桥山的人绳之以法。
但是从那起爆炸案开始,她就明白,自己身上的牵扯还有很多。
她必须搞清楚。
容鸢随手扯过一支野花,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断崖,心想:外婆知不知道呢?
她知不知道这些恶事?
身后传来声音,是鞋底踩弯杂草的声音。
很近了,不然她不会听到。
转过身,果然,是何半喜,还有一个男人。
容鸢看过一眼之后就收回,根据段江离的调查,这人叫何茂平,是何半喜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