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听着熟悉的声音,月儿向门外望去。
“是我,月儿,我回来了……”老冯头老泪纵横,身上的麻衣也因奔波破烂不堪。
月儿轻轻搀扶着老冯头,靠在墙边:“爹爹,你身上这是怎么了。”抬手轻轻拍打了老冯头身上的灰尘。
一旁的中年人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是你爹通报的!”随即在身上摸索出了一个布包,掂了掂份量,扔在了老冯头身旁。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月儿,还不快一起道谢。”老冯头拉了拉恍惚的月儿。
“免了吧”中年人淡淡扫视一圈:“啧啧啧,你这女儿生的倒是水灵。”
老冯头连忙把月儿护在身后,连连点头。
“放心吧,林家军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报出敌军的位置,重重有赏!”中年人撂下一句话,离开了房间。
“是是……”老李头和他两个儿子目送的中年人离开,松了一口气。
“老冯头,你这下发财了。这包里得有不少吧”
闻言,老冯头倒也不含糊,拿出点碎银放在桌上。
“还得多靠老李看好我家月儿。”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李头呲着一口大黄牙,显然是把月儿已经内定成儿媳妇。心里这样想着,桌子上的碎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老李头的兜里。
老冯头苦笑一声,带着月儿离开了。
“爹爹,娘亲她……”
“爹已经知道了,爹在路上就看到了叛军,就近报了林家军来救援。你娘她吃了一辈子苦,临了还这样。”
老冯头把布包紧紧放在月儿手里:“这些钱,你拿着。爹从里面拿了一部分给你娘打一口好棺材。”
…………
——村落外
一士兵单膝跪地:“启禀将军,涿州的敌军已经四散而逃,下一步该如何进军。”
“朝廷的军队军容已经这么差了吗,沦落到强抢村落的地步。军队如此,那朝廷也成不了气候了。”说话的正是林氏起义军首领——林茂
定睛一看,此人身披战甲,手握一只长枪。双目炯炯有神,身姿挺拔,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环顾四周满目疮痍,林茂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又来晚一步!打扫战场吧。”
吩咐下去后,众人有条不紊的打扫着战场。
——屋内
老妇的尸首已经被包裹起来,放在了一边。
老冯头偷偷抹一把泪,眼神悲痛。
“月儿啊,爹交给你一样东西,你务必要保管好,桃花村已经不能待了。我给了隔壁老李足够的细软,他会打发好你娘的。”
话落,老冯头便在地上敲敲打打。只见一块地砖被老冯头拿了出来。
这块砖里面居然藏着一个箱子,月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发现每天生活的屋子里竟然内含玄机。
即使在月光下,也能看清楚箱子上的鎏金与雕刻。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老冯头从里面拿出了一块金布,郑重的放在月儿的手上。
“月儿啊,爹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是,现在解答问题的时机未到,你拿着它,这很重要。”
紧紧攒住金布,月儿生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奢华的物件。
“爹,这里面是什么”
“是一块信物,记住不要给任何人看。爹以后就不能和你一起生活了,拿着它!”
闻言,月儿眼眶微红,哽咽的问道:“爹!你要去哪?为什么……不带上月儿一起”她已经失去了娘亲,如今父亲也要离她而去。
“爹有一件事,已经很久没有去做了。”老冯头慈爱的看着月儿:“是时候去完成了,一会儿我将会把你托付给林家军,他们会把你扶养成人…”
眼泪再也忍不住,犹如决堤般涌出。紧咬唇瓣:“爹爹,我哪也不去——!”
“听话,算是——爹求你了!”
月光下,父女两依偎在一起,经历着人生最痛苦的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