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三日之后,我没能处理好这件事,那么就依姐姐所言,我交出钱库的钥匙给族里。可相反——”
李笑君刻意拉长了语调,温温和和道:
“薇薇姐姐就当众承认,自己是婊子养的,好不好呀?”
李薇薇霎时脸色煞白,恼得恨不得冲过去撕了李笑君的嘴。
“不要再吵了,”杜炎抬眸,神色冷淡无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对同族的姐姐也这般无礼,恩将仇报。”
李笑君忍不住转了视线,紧紧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他的贪婪、冷漠、残忍。
只可惜,她再一次失败了。
这个男人虚伪的假面就如同他的另一层皮肤,前世自己被他骗个底掉,当真是不冤。
杜炎直觉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冷冷底对视过来,那丝怪异却一闪而逝。
李笑君软糯的声音依旧无害,像是对自己造成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无所知一般,笑眯眯地解释:
“你误会了,我哪就那么坏了,只是薇薇姐姐对我的本事不清楚,平白担心李家的事,我这才说些话免得她杞人忧天。
罢了罢了,不过开个玩笑,本来也没想着真的欺负薇薇姐姐,那什么交出钥匙的话也更无从说起了。”
杜炎的眉心狠狠一跳。
李笑君这话虽软,可内里头的意思却是一点余地都没有,连消带打咬死了不肯交出钱库的钥匙和信物。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之前还对他无比信任,甚至打发了人来上门求救。
如今,莫非是是看穿了他的用意和谋划?
杜炎视线探寻地落在了李笑君的脸上。
往日里,她可是被石子撵了脚底都会娇滴滴跟他嘟囔半天的。
这次银庄的事情她焦头烂额,还被百姓砸伤头,竟是自见他后一句抱怨也无,反倒将事情都自己揽下。
而且他训斥她,她也全然无所谓……
被他如有实质的目光一扫,李笑君几乎立刻就僵住了身子,仿佛被豺狼盯住的恐惧让她差点忍不住质问他的狠心和薄情。
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相伴这么多年,她太知道杜炎有多唯利是图。
这会他还愿意迂回地谋夺李家的财产,不过是他还要脸,再加上,他对她还有那么一丝丝爱。
是的,那份让她曾经无比恶心的、想逃离的爱。
若是当真撕破脸,她没忘记前世杜炎的心机深沉到了多么令人可怕的程度。
她惹不起……
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和杜炎闹掰的资本。
李笑君微不可见地吸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胸口处的钥匙,脸上带了三分恰到好处的黯然:
“难道,你也这样觉得?觉得我没本事?
他们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你走!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了!”
鬼使神差地,杜炎心头冒出一丝内疚。
这对他来说,可谓是极为难得。
这么赤忱地爱着他的女人,偌大的大周或许也只这么一个。
只可惜,他注定要伤害她。谁让她手中握着足够撼动整个荼州局势的财富呢。
思及此,那些冰冷的胁迫在舌尖打了个转,杜炎轻飘飘地睨了李薇薇一眼。
她要逞强,就纵她这一回吧,不过三天而已。
李薇薇本还为她那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气得险些原地晕倒过去。
接触到杜炎泛着冷意的目光,心中一沉,憋气得要死却也只敢忍气吞声道:
“好,你要打赌,我陪你赌。
话就这么说定了,三日之内你若是没能解决银庄的事,就老老实实把银库的钥匙和银庄的契书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