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林向晚颤抖着从游戏舱里爬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打湿。
她顾不上调整状态，迅速喊着：“陈洄！陈洄你还在吗？”
“嗯。”
得到回应的林向晚双眼一亮，惊喜道：“你还在！”
“嗯，你很棒。”
听出陈洄的声音不对劲，林向晚又慌了：“你怎么了？”
“说没事没意义，我本来就连游魂都算不上。想必，再过不久就要消散于世间了。”
简而言之，就是魂飞魄散。
林向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扶着游戏舱，声音微微颤抖：“我能为你做什么？”
“努力到最后一刻。”陈洄轻笑了一声，“刚才我无法与你交流，临夜想让你看到你最痛苦的事情，但识别的是我的记忆。”
林向晚握着拳头，从意识到末日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一定是说着要给她开门的陈洄做了什么手脚。
《重回》的力量，或许是源自负面情绪，所以身边的人都在给林向晚灌输失败、放弃的思想。
但在能够掌控身体的那一刻，林向晚根本没想过，是她通过某种穿越的方式到了未来。毕竟，陈洄付出了代价，才能回到过去。
林向晚换了个姿势，背靠着游戏舱，静静陪这位“老朋友”度过最后的时光。
“你为什么会叫陈洄呢？说实话，虽然我们是一个人，可这一点我始终没想通。”
“陈，是因为师父的名字程。洄，有回溯之意，亦期许逆流而上。我当时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察觉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死志。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至少，我不会被他们留在原地。”
“所以你一直让我加快调查进度，是想让我把你知道的信息通过甄别再传递给他们？”
“一部分。我……我不想再跟在他们后面，去做一个被保护的人。或许有些自私，我并不在乎你的命。”
林向晚一愣，恍然笑了笑。
她们是一类人，都很能分清楚彼此。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有着在某个节点上相同的过去。
不过，当“她”作为陈洄介入到这条时间线开始，“林向晚”的人生就已经走向了岔路。
就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陈洄亲身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但对这条时间线的她本人而言，那只是一种假设条件下的结果。即便再痛苦，也是充满想象限度的，而非事实。
林向晚知道，她对离别的感受一定不如陈洄那样深刻。
失去亲人，看着世界变成一片荒芜，费尽心力却阻挡不了灭世的趋势。每一件事，都足以成为压垮骆驼的稻草。
可陈洄都挺了过来，单就这而言，林向晚都自愧不如。
“你说我很棒，但在我心里，你才是那个最厉害的人。”林向晚由衷说道，“这不是套话，发自肺腑。”
她似乎听到了陈洄一声轻笑，然而，没能再得到陈洄的一句回应。
片刻后，空气中的寂静已经昭示了某种结局。
知道陈洄真的已经离开了自己，林向晚心中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哀痛。
强打起精神，她坐在地面上开始翻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