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记载，几百年前的镇妖符能达到一符出、御百妖的境界。当然，这样的符需要画符人更强的道行与天赋。
林向晚如今改良过的镇妖符更具有普适性，为的就是提防镇妖塔里的老妖们兔子急了乱来，至少让每个人都有点可以抗衡的门路。
至于更完备的镇妖符，则是至今尚未破解。想来，那要是件容易的事，也不至于让整个特殊部门都退避三舍了。
“你为什么会研究这两道符？”萧半梦追问道。
“感兴趣。”
“哈？”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向晚直视着萧半梦的双眼，坦荡无比。
“楚觅”身上隐藏的秘密越多，带来的未知也就越多。林向晚预想过，一旦自己出手很可能会排除在此行的核心圈子之外。不过，按照“楚觅”的能力来看，本身也无法闯进去，所以对她的影响不大。
让她没想到的是，再次出发时，林程居然直接让她负责垫后。
林向晚指了指自己：“我？”
林程目光还落在受伤的几位道长身上，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对，有问题吗？”
“我没问题，就怕其他人有问题。”林向晚隐晦提醒着，想让他多少注意一下旁人的感受。
“我没问题，他们就没问题。”林程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面无表情道，“后方出了任何问题，责任到人。”
这……算是威胁了吧？
下一秒，林向晚便瞧见受伤的道长们走在了队伍最前列。出乎意料的是，萧半梦等人跟着林程、图世昌，而其他颇具攻击性的道长则是往后方移动。
换了个思路，林向晚忽然有些明白林程的想法。把她放在中段，她能切断前后的联系；把她放在后端，再找几个人看着她，她还得给他们所有人当盾牌。
林向晚抿了抿嘴唇，颇有些无奈：“知道了。”
罢了，事已至此，他们信不信她，她都已经和他们绑在了一起。
带着伤员，队伍走得不快，林向晚在后方也找不到能说话的人，干脆开始观察起了同行之人。
从领头的林程、图世昌，到特殊部门的萧半梦，再到周围这些道士们，他们有着不同的性格、处事方式，不像是系统自动生成的npc。
就好像，她是真的回到了过去。即便她心知肚明，她不是“楚觅”，也依然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偶尔产生恍惚。
一行人按照信物指示的方向移动，整整一个下午都一无所获，接近傍晚时，信物更是接连两次预告相反的方位，让人一头雾水。
夜幕降临，为了防止产生不必要的伤亡，林程果断停下脚步，辟开一片地作为他们的休憩之处。
林程与图世昌部署着晚上的轮值名单，若是按照结界内不同寻常的时间速度来看，夜晚当与白日一般漫长，这对他们来说尤其不利。
夜色如墨，银月高悬，斑驳洒下的月光更添几分诡异。
林向晚当值时，周围依旧跟着一群道长，大家都各司其职，未曾发出半点声音。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带来森森寒意，仿佛有无形之手轻抚过众人的面颊。
林向晚不自觉地紧了紧衣襟，在察觉到鬼气袭来时高喊出声：“警戒！”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笑声穿透众人耳膜，打破了所有寂静，与此同时，凄厉的哭号与咆哮声倾泻而出，林间骤然白影飘散，无数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林程等人早在驻扎之时就布下了法阵，当鬼魅的身影试图闯入人群中时，直接撞上法阵，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可这些魂体似是根本不懂疼痛为何物，前一秒差点被打趴下，下一秒恢复了精神便又再次撞上来。眼瞧着周围魂飞魄散的比比皆是，后面的鬼怪们竟仍然前赴后继。
“是控魂术。”林程走上前来，扬声提醒，“备战。”
控魂术分多种，魂体刚离开肉身时是最好控制的，而眼前不知死活也要撞上来的魂体里，一大半都属于这种类型。眼神无光、如同傀儡。
然而，要想同时控制这么多的魂体也并非易事，一个不稳妥便可能反噬己身。
对方看着数量吓人，本事却不大。
早已布下的法阵发挥着作用，他们对付起这些道行尚浅的鬼怪也是游刃有余。
众人眼中透露着坚定，丝毫不被被尖锐刺耳的声音所影响。
“凡夫俗子，竟敢擅闯吾的领地。”循声望去，暗夜中竖起一道高大的身影，翻滚着尘土与树叶，震得周围的树木哗哗作响。
林向晚心中一紧，知道这鬼来历绝非寻常。没有趁手的武器，她只能通过不断地画符来进行攻击，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以防有其他妖物出来作怪。
林程没有安于现状，若是一味以防御为主，他们总有灵力消耗的一天。当然，对方能驱使的鬼也有可能扛不到那时，但他不能拿这么多同僚的命去赌。
林程与萧半梦交换了一个眼神，萧半梦心领神会，立刻将携带的大部分防护符都交到了他手上。
下一秒，林程便破出结界，握着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冲向厉鬼。
林程驱动符箓，散漫的金光瞬间照亮了一片区域，小鬼们受到震慑，暂时停止了攻击。
厉鬼发出尖锐的嘶吼声，若是能看到它的模样，一定是狰狞无比吧。
因为身份的特殊，林向晚关注着林程的一举一动，在尚有余力的情况下，为他驱散周身的恶鬼。
随着林程的靠近，厉鬼显得焦躁不安，向道士们方向围拢而来的小鬼少了些许，全都朝着林程身边聚集。
林向晚大惊，连忙上前不断画出封灵禁咒符，驱散林程身边的恶鬼。
林程似有所感，回眸看了一眼她的方向，微微颔首后立刻朝着厉鬼发出更加猛烈的攻击。
厉鬼怒吼着，眼见林程已经与它只有一步之遥，当他将剑刺穿它的身体时，似是有一缕轻烟飘出。
但大家还没松口气，就见厉鬼的身体重新凝聚起来，朝着林程发起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