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拐弯抹角，接下来也没有这个打算。
皇帝身子向后仰了仰，冷声道：“起来吧。”
“谢陛下！”李长烨从地上起来，暗自揣摩着皇帝的意思。
皇帝看了李长烨一眼：“不用去查了。
你想知道的，朕都可以告诉你。
但是朕告诉你之后，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若是不答应，今日这太极殿，你也不用出去了。”
李长烨猛地抬头向皇帝看去，却见皇帝冷冷的看着他，所能感受到的，全是帝王的威严。
看来，接下来的话，他不听也得听；
条件不答应也得答应。
李长烨眼神闪了闪，恭敬的拱手拜下：“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微臣定然遵从。”
对李长烨圆滑的话术，皇帝只是笑了笑，“知道就好。”
随后，他的笑意很快便淡了下来。
“朕可以告诉你，你的妻子，商颜，就是当年常州谢氏谢玉的女儿，也是朕的女儿。
这便是她的真实身份。
至于为何会在外流落这么多年，就不能告诉你了。”
他一双锐利的眼望向李长烨，“朕要你答应朕的条件，便是你有生之年，都不得伤害了她。
你作为她的丈夫，也不得让任何人伤害了她，谁都不行。
她是朕的女儿，不是什么人，都能伤她的。
你记住了。”
这一刻，那股刚刚消失的杀气，又对准了李长烨。
李长烨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虽然已经猜到了颜儿的身份，可是亲耳从皇帝的口中听到，还是让李长烨心中震惊不已，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秘辛，就这样告诉他了。
李长烨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坚定道：“是，请陛下放心，她是臣的妻子，更是臣心中挚爱，微臣绝对不会伤害她。
只要微臣还有一口气在，也定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了她。”
直到李长烨说出这番话，才感觉到皇帝满含杀意的目光，从他身上撤去。
皇帝：“作为交换，朕可以答应你，有生之年，不会对李家做任何事。
当然，前提是，李家要识趣。”
“若是你违反约定，即便是朕死了，李家藏到天涯海角，潜龙卫也会将李家斩草除根。”
对于皇帝的话，李长烨不会怀疑半分真假。
李长烨保证道：“请陛下放心。”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歉疚又痛苦的复杂神色，“你不要怪朕，这是朕欠了她们母女的。
朕作为一个失职了二十多年的父亲，只能以此尽力对她做出补偿。”
李长烨：“陛下是一片慈父之心，微臣不敢。”
他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能够察觉到皇帝似乎着浓浓的悔恨。
才会对他威逼利诱一番。
是颜儿在他心中，与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是不同的。
他将她放在了心上，这一生都不会伤害了她。
但他和皇帝立场始终不同，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不信他是正常的。
而颜儿又是他的女儿，作为一个父亲，也是一个对女儿怀着深深地愧疚的父亲。
总是会担心，担心她所嫁非人，过的不好。
更会担心他得知了她的身份，会不会起利用之心。
“慈父？”皇帝笑了笑，语气中，含着浓浓的嘲讽。
作为一个识时务的人，李长烨只当没看见。
李长烨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便问道：“陛下是不打算与颜儿相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