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终于消失，姜梨吃了几只碗里面的小龙虾，简直觉得自己的味蕾都在起舞。
又用公筷在清蒸鲈鱼上夹了一筷子鱼肉。
肉质鲜美，带了点淡淡的麻。
姜梨再看一眼，才发现这鲈鱼还放了点儿花椒。
她以前就吃最最普通的清蒸，还没试过用花椒蒸的鱼。
当下就觉得新鲜得不行。
连连又夹了几筷子，吃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商炽吃饭的时候脸上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然而动作极尽优雅，赏心悦目极了。
看到对面姜梨那似乎从头被顺到尾巴的妥帖模样，唇角又悄然上翘了两分。
借着吃饭的动作，又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而其他人稍微填了一下肚子，这会儿大概也反应过来屋子里面装了摄像头，便都纷纷放慢了速度。
重新把自己的包袱捡回来，有了那么点矜持的味道。
而向来大大咧咧习惯了的周燃和小酒则没这个顾虑。
两个人在餐桌上你来我往地争抢，那交叉的筷子都快在席间打起架来。
姜梨吃饭的间隙，冷不丁瞧见这两人的互动。
一时间想起来自己高中的时候，只要在学校饭堂撞见商炽，也免不了有这样一番交锋。
那时候刚升上高二，尽管沈珞嘉和自己不同班，但是两人关系好，便还是总约着一起去食堂吃饭。
中午放学的时候食堂都特别拥挤。
两人都不喜欢和别人挤到一块，便都会在班上待一会儿才到楼下食堂吃饭。
而每每这种时候，就总能遇到商炽和陆屿洲。
那时候的陆屿洲和沈珞嘉是前后桌，两人都是那种早上火急火燎赶回教室互抄作业的类型。
也许是学渣之间的惺惺相惜，两人的关系竟然还处得不错。
也因此，每次只要在食堂撞见她和沈珞嘉，总免不了要坐在她们两人对面。
一开始，沈珞嘉还担心姜梨和商炽不对付，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还私底下和陆屿洲提过这事。
然而对方却是嬉皮笑脸的，每次都应了。
然而下一次在食堂遇见她们俩，却还是会屁颠屁颠地坐过来。
商炽那时候就已然长得很高。
配着那张总是吊儿郎当不可一世的妖孽脸，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很有种众星拱月的味道。
每次坐到她们这儿，都要引起好大一番轰动。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姜梨也不好意思做出什么举动。
毕竟食堂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人爱坐哪里坐哪里，她管不着。
本来想相安无事地把饭吃完，对面的人却像是嘴巴闲不住似的。
一会儿嘲讽她挑食，一会儿说她吃饭慢得像只蜗牛。
姜梨好几次没忍住，差点想直接把餐盘扣他脑门上。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演变成两人在餐桌上互相虎口夺食的情形。
每每多抢一个对方的鸡腿，姜梨下午上课都会额外的精神抖擞。
头不疼了，手不酸了，就连那向来最让她敬而远之的数学试卷她都能多做几张。
冷不丁想起高中的事情，姜梨突然笑了一声，无意识地望向对面的商炽。
不期然和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的瞳色很深，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然而也许是餐厅昏黄的灯光作祟，也许是他厨艺太了得以至于自己对他有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滤镜。
姜梨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他，简直温柔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