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
“你先起来。”
姜昕颤颤巍巍的起身,血迹随着她的动作滴落下来。
澜音看得眉心狠狠一跳,找了块干净的帕子出来,弯腰替她擦着血。
擦到一半又觉得不妥。
她动作一顿,将帕子递给姜昕:“你自己擦擦。”
姜昕接过,熟练地在手上绕了一圈,紧紧缠住。
“姜姑娘自己懂医,也知道”她默默看了眼她的手心,血迹透过手帕渗出来,看起来十分可怖,“也知道伤口有多深,”
像是生怕这只手废不了。
她斟酌着,实在好奇,问她:“你为何这么做?”
姜昕低着头,道:
“民女自知今日之事惹怒了娘娘,但还望娘娘切莫迁怒于陆将军。”
“将军没有下令,是民女自己一时糊涂。”
“希望这样能让娘娘宽恕。”
澜音却猝不及防地问她:“你喜欢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陆乘渊。
姜昕也明白她说的是谁,低着头没吭声。
她素来内敛,本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大胆向陆乘渊表明心意,惨遭拒绝后也没想过放弃。
陆乘渊人倨傲,少年意气,连拒绝都不知道委婉些。
她想着陆乘渊总能看到她的,可现在
她不自觉收紧了手指,掩下内心酸涩,
“是。”
“将军心悦娘娘,是民女心术不正,与将军无关,望娘娘明察。”
“”澜音扯了扯唇角,神色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姜昕会承认的这么干脆,也没想过她会用这种方式来谢罪。
未免太突然了些。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门帘被人一把拉开。
她下意识看过去,就见陆乘渊几步走到她身边,眉头皱着,围着她左右转,一脸冷凝,
“她伤你了?”
澜音:“???”
她愣愣地低头,见自己手上沾了些姜昕的血。
他这是,以为姜昕伤了她?
陆乘渊检查了一圈,见她没什么事,松了口气,偏头看向姜昕,
“你来干什么?”
姜昕怔了怔,对上他不解的眼神,眼神黯了下去。
她嘴巴动了动,喉间涩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我来给娘娘请罪。”
陆乘渊这才看到她用手帕包扎着的手,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
“娘娘不会罚你,你不必这样。”
听他这话,澜音眼睛微睁,看向陆乘渊的眼神有些惊讶。
他还挺了解她,她确实没打算把姜昕怎么样。
姜昕到底是没怎么伤到她,她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非得置她于死地,顶多让她离开军营,交些罚款到国库里面。
毕竟凉夏的律法里面,最严重的律法也只是终身监禁。
他这般说,姜昕脸色更加惨白,手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忍不住抬头去看陆乘渊。
却发现他看她的眼神隐隐带了些责怪。
怪什么,怪她脏了娘娘的裙摆?还是怪她打扰了娘娘休息?
姜昕的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浑身发冷,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
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