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黑暗的山脉纵横连绵。
原来懂事便意味着挑起两肩责任,原来长大一点也不好玩。
寒雪扑面而来。
青橘坐在马车前,远远瞧见她走来,连忙跳下车:“小姐,您可算是出来了!”
魏紫今夜落水,身子骨到底虚弱几分,此刻有些坚持不住地扶住青橘的肩膀,用手帕掩着嘴唇咳嗽了几声,垂着桃花眼轻轻道:“连累你等了我这么久,咱们回府吧。”
魏紫病了一日。
到正月初二,各家各户的亲戚都走动起来。
原本家里交给了魏绯扇掌事,可魏绯扇跟着薛子瑜一起去了薛家,魏紫正好退了高烧,便支撑着起来打理事宜。
魏老夫人正在暖阁里,和几位官家老太太聚在一起打牌说笑,侍女们捧着茶点果盘侍候在侧,空气里弥漫着熏香和果香,阁子里很是热闹。
魏紫捧着礼单求见。
魏老夫人招手道:“小紫,你来得正好,快替我瞧瞧牌,我已是输了两刻钟了!”
魏紫含笑坐到她的身侧,仔细看了看牌面,指了指其中一张:“祖母该出这一张。”
魏老夫人听她的,爽快地掷出了那张牌,竟果然赢了。
“好哇,”其他几位老太太佯装生气,“你们祖孙俩儿一起上阵,叫我们怎么打?”
“婆婆们不要生气,”魏紫弯着眉眼柔声细语,“我特意准备了蜜瓜,乃是从南方特意运过来的,软糯鲜甜入口即化,已经吩咐侍女切块,待会儿请婆婆们一起尝尝。”
她生得娇艳欲滴,又很是乖巧温顺。
在场的老太太都很喜欢她。
魏老夫人问道:“小紫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魏紫把手里的礼单捧给她看:“孙女给舅舅那边也预备了礼物,只是如今两家有了嫌隙,不知道该不该派管事继续送去?舅舅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也不曾派人登门……”
提起薛家,魏老夫人的脸色就难看了两分。
大过年的,薛子瑜回了娘家就不回来了。
昨儿正月初一,魏翎大清早派魏换锦去薛家接人,本以为各自给个台阶,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这年也能好好过下去,可薛家声称薛子瑜在镇国公府过得艰难,一年到头经常受委屈,说什么也不肯回。
魏老夫人淡淡道:“他们失了规矩,咱们却不可偏废礼仪。该送的礼照送,他们收不收,便是他们的事。小紫记着,凡事咱们不管旁人,自己做得妥帖漂亮即可,绝不能落人话柄。”
魏紫应了声“是”,离开暖阁打发管事去给薛家送礼,顺便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新年贺礼送到薛家的时候,薛子瑜正和大嫂薛夫人并拜年走亲戚的女眷们聚在一起玩牌。
听丫鬟禀报魏家管事询问薛子瑜何时回家,薛夫人嗤笑一声:“瞧,我就说镇国公心里有你,昨儿没接到人,今儿就巴巴地送东西过来了!这两日,还不知道想咱们阿瑜想成了什么样!怕是抓心挠腮,寝食难安!”
女眷们便都笑了起来。
薛子瑜脸颊红红的,想象着魏翎为了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她掷出一张牌,轻笑道:“谁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我的?弄得我一点儿脸面都没有。我就要在娘家多待几日,看他着急上火我才高兴呢。”
“是呢,”薛夫人赞成不已,“阿瑜,他不亲自来求你,你就不要回去。非得他亲自登门四五遭,你才跟他回。咱薛家的姑娘最是金贵,绝不做自跌身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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