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被薛子瑜震慑住,顿时结巴起来。
薛子瑜遣了小厮去请大理寺的官员。
众人等待的功夫,邢氏凝望萧杜鹃的尸体,哭得屡次晕厥。
薛子瑜坐在山间一块干净的青石头上,冷眼看着邢氏和孙黄蝉婆媳俩哭哭啼啼,不动声色地递了个眼神给身后侍奉的心腹婢女。
那婢女愣了愣,咬着嘴唇低下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颤颤掏出自己的手绢,在掌心揉皱之后,用指甲悄无声息地刺破掌心,把血渍浸到手绢上,又避着众人的视线,悄悄把手绢塞给薛子瑜。
不远处,绿柚偷偷瞟了眼魏紫:“小姐?”
魏紫始终用余光关注薛子瑜,见此情景,不禁牵了牵唇角。
笑容却无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大理寺的官员终于到场。
邢氏拽住大理寺丞的官袍,指着魏紫哭诉:“大人,她杀了我的女儿!求大人为我做主呀!”
两名官吏连忙把她架开:“大人审案,休要多嘴!”
大理寺丞了解过情况,把魏紫叫了过来,问话道:“魏姑娘来到巍然亭的时候,就看见死者已经倒在这里?”
“是。”魏紫颔首,实话实说,“我是被二妹妹的侍女叫过来的,刚走到这里,就看见萧杜鹃从巍然亭坠落。等我抬头望向亭子的时候,凶手已经逃跑,我并没有看见她的脸。”
大理寺丞转向魏绯扇:“魏二姑娘,是你请魏大姑娘来这里的?”
魏绯扇轻声细语:“大人,我的侍女请了所有人前来观赏飞虹,并不只单单请了姐姐一人。许是姐姐比我们走得快,因此到得早些,我是跟娘亲她们稍后一步过来的。”
大理寺丞点了点头,走到薛子瑜跟前,朝她略一作揖,问道:“听说死者手里还抓着一条手绢,敢问国公夫人,那条手绢现在何处?”
薛子瑜从怀袖里取出手绢,淡淡道:“我也不知这算不算证物,怕她们拿在手里弄坏了,因此特意提前收了起来。如今大人来了,我也可放心的把它交给你查验。”
是一条寻常手绢。
约莫是侍女用的,布料并不算上乘。
大理寺丞拿在手里,低头嗅了嗅手帕上的熏香,余光忽然注意到薛子瑜身后的侍女深深低着头,浑身轻颤脸色煞白。
他立刻呵斥:“你这婢女,还不快抬起头来?!”
侍女猛然跪倒在地:“大人饶命!这条手绢……这条手绢是奴婢的!上面……上面还绣了奴婢的名字……”
原本嘈杂的松树林顿时陷入寂静。
大理寺丞不敢置信,厉声道:“这是你的?!既是你的手绢,如何会在死者手里?!究竟是不是你杀的人,还不快快交代?!”
“奴婢……奴婢名唤清荷……”那侍女哭了起来,“奴婢早就仰慕世子爷,夫人也曾答应奴婢,将来会把奴婢送去世子爷的房里伺候。可是萧杜鹃……萧杜鹃却先奴婢一步给世子爷当妾……奴婢心生嫉恨,就趁着今日来宜山寺上香的机会,把萧杜鹃推下了巍然亭。”
“不对,”邢氏抹着老泪,“你分明是和我们一道来后山的,怎么可能会单独出现在巍然亭?”
“奴婢没有骗人!”清荷哽咽,“奴婢故意落在后面,抄小路提前爬上巍然亭,把萧杜鹃推下去之后,又抄小路回去找你们。你们一直在谈话,未曾注意到奴婢不见了一段时间……”
不等大理寺丞和邢氏细问,她含泪望向薛子瑜:“奴婢这辈子,只能伺候夫人和小姐到这里了。”
说罢,猛然撞向一棵古松。
“清荷!”薛子瑜双眼泛起泪意,抱住头破血流没了气息的清荷,似是不忍,“你……你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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