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看在眼里,只觉好笑。
等她们终于哭累了,她落座:“拿账本来。”
金梅亲自捧来一本账簿。
她昨日听魏紫的话,亲自调查两位妈妈这些年在府里的所作所为,却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魏紫翻开账簿:“孙妈妈是个厉害的,当年作为祖母的陪嫁入府,这些年在府里生儿育女,给所有子女和孙辈都安排了最有油水的活儿。园子里的花匠乃是您的长子,每年向账房申报的花卉树木采买金额,都高达上千两纹银。”
她抬眸:“不知究竟种的什么奇花异草,需要每年花那么多钱?我怎么瞧着,园子里的花都是最稀松平常的那些?”
孙顺家的身子一颤。
魏紫面无表情,垂眸继续看账:“孙妈妈的次子,曾随爹爹读过几年书,如今在府里做账房先生——”
“大小姐!”
孙妈妈陡然发出一声大叫。
她绝望地看着魏紫手里的那本账簿。
账簿那么厚,想必他们家这些年干的勾当全被查了出来记录在册!
若是念出来惊动了老夫人和国公爷,别说她被撵去庄子上,只怕连她全家也得一起去庄子上!
她看轻大小姐了!
孙妈妈惊吓不轻,使劲儿给魏紫磕了几个响头:“老奴明日就去庄子上养老,明日天一亮就去!”
魏紫瞥向陈顺家的:“陈妈妈的两个儿子都喜好赌钱——”
“大小姐!”
陈丰家的膝盖一软,打断魏紫的话,踉踉跄跄地跪了下去。
这些年,孙家的人手脚不干净,她家的人自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为了填她那两个孽子在外面欠下的赌债,明里暗里不知道贪了府里多少钱。
她恐惧地瞅了眼那本账簿:“老奴……老奴和孙姐姐一起去庄子上!”
魏紫和金梅对视一眼,不紧不慢地合上账簿。
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刮过账簿封皮。
她知晓,是因为祖母在背后帮她,她才能这么顺利就查出两位妈妈的龌龊账目。
她望向水榭外面。
那些前来打听的丫鬟们,遥遥对上她的视线,俱都害怕地散了去。
魏紫很清楚,她撵走两个老妈妈的事,很快就会在府里传扬开。
她的母亲……
大约会很生气吧。
可约莫是不再期待母亲的爱,所以她已经不害怕惹母亲生气。
两刻钟后,牡丹苑。
“什么?!”薛子瑜大惊失色,“你说魏紫撵走了那两个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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