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仙面无表情:“每晚都会检查。”
“那怎么会出事呢?”李景林操着优哉游哉的语气,“想必,还是萧主事懈怠了!”
他不喜萧凤仙。
此子年纪虽轻,但做事认真从不拖泥带水,不像其他读书人那般迂腐,头脑和行动力都非常强悍,不喜应酬请客,也从不恭维谄媚他这个顶头上司,在工部衙门非常受一些底层小吏的爱戴和喜欢。
这让他隐隐嗅到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加之相爷那边……
相爷曾试图拉拢萧凤仙,然而无果。
这等人才,若是不能拜入他的门下,那么不如直接毁掉。
乾山出事,可是一个处理掉他的绝佳的机会!
李景林想着,叹息道:“萧主事到底年轻,做事马虎也是有的。只可惜了那几条人命,都是拖家带口的汉子,可怜他们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和年迈的爹娘……”
周显元蹙眉:“事情都还没查明白,你怎么就认定是萧卿的错?”
“这……”
李景林语噎。
周显元对身边的随从道:“去一趟乾山。”
众人移步到大营里,坐下没多久,那名随从就捧着一截绳索回来:“太子殿下,出事时一共砸死了六名工匠,这是绳索断裂的部分。”
魏紫好奇地望去。
那裂口断痕不像是绳索老化自然断裂的,倒像是……
被谁用尖锐的东西慢慢磨开的。
磨出半道口子,等到白天时悬挂重物,自然就会断裂。
周显元的脾气向来温厚平和,此刻怒道:“究竟是谁干的?!”
治水修堤乃是现在朝堂上的第一等大事,不仅与沿岸百姓性命攸关,还事关下游成千上万亩良田能否免于水患灾难,就连户部也优先为这次水患拨款。
可是居然有人,在背地里割断了运送石材的绳索!
营帐落针可闻。
过了半晌,李景林忽然道:“说到底,还是萧主事办事不利,没有派人严防死守,才叫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萧凤仙讥笑:“李大人,你没事儿吧?现今正是用人之际,人手本就不够用,你闲着没事派人去守着那根绳儿?但凡稍微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在这种关乎苍生社稷的事情上动手脚吧?”
“启禀太子殿下,”那名随从又小心翼翼地呈上一枚物件,“卑职还在绳索附近的草枝上捡到了这个。”
众人望去。
是一只精致小巧的翠玉珍珠耳铛。
魏紫怔了怔。
她和在场的其他小姐一起,下意识望向李施雨。
这是李施雨的首饰!
果不其然,李施雨脸色煞白,紧紧捂住耳朵,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枚耳铛。
魏紫想起昨夜在营帐外面撞见她鬼鬼祟祟的样子,顿时有了数。
她又看了一眼慕容香雪。
她记得李施雨昨晚进营帐的时候,和慕容对过眼色。
想来,这件事是她们两个一起策划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陷害萧凤仙。
萧凤仙敏锐地捕捉到众女的视线,莞尔:“李姑娘,莫非这耳铛是你的?”
“不是!”李施雨仓惶否认。
“那你捂着耳朵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