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杜鹃委屈地咬了咬嘴唇,只得按捺住好奇心,乖乖坐回了位置上。
魏紫垂眸而笑。
魏绯扇的算计,实在太浅薄了。
她甚至都懒得入局。
城郊。
周显阳挑了座还算干净平坦的山头,吩咐侍从拿锦缎铺在地上,又摆开带来的一水儿檀木雕花桌椅,侍女们则忙着从车厢里端出笔墨纸砚和果盘糕点,以备待会儿的宴会用。
慕容香雪嫌弃地抚了抚昂贵精致的丝绸裙裾:“咱们在金玉满堂作诗不好吗?为何要来这种地方?脏死了!”
几名跟她交好的闺阁小姐纷纷点头,娇滴滴紧锁眉头。
“这你就不懂了,”魏绯扇遥遥指向北方,“你们瞧,那就是鲮鱼江。只有切身实地地看见江水泛滥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咱们才能写出更好、更有意义的诗文。”
“哎呀!”
慕容香雪突然捂住白嫩的手背,委屈地红了眼眶:“我被蚊虫叮咬了,好生疼痒难耐!魏绯扇,我从小到大可是从未被虫蚁咬过,瞧你挑的好地方!若是留了疤,我娘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几名小姐如临大敌,连忙护住慕容香雪,生怕她又被哪里飞来的虫子给咬了。
周显阳指挥侍从点燃带来的几只香炉,又命人在四周围上锦屏,笑道:“现在好了,不会再有虫蚁骚扰咱们。香雪妹妹也不必着急气恼,只不过是个蚊子包而已,过会儿它自己就消下去了。”
慕容香雪捂着手背落座,仍旧不大高兴。
魏绯扇暗暗骂了声“矫情”,面上笑道:“既然一切都准备妥当,那么咱们现在开始作诗吧。以这次水患为主题,限时两个时辰,每个人必须交出两首七律和一首词。若有作不出来的,便罚酒三碗。凡作诗词上乘的,一律编撰成书,请官府书局刊印成册,销往大江南北。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周显阳问道:“扇儿,这次诗会由谁来当评审呢?”
“我提议请太子殿下当评审。”慕容香雪娇声,“太子殿下对咱们一向百依百顺,为人又十分公正忠厚,他来当评审,再合适不过!”
众人都赞成地点点头。
反正皇太子就在半山腰上安营扎寨,找他是很方便的事。
商议妥当,一众公子小姐纷纷提笔,绞尽脑汁想作出几首好诗来。
魏紫端坐在角落,安静吃茶。
说什么要亲眼看看水患是怎样的情景,现在四面八方都围上了锦屏,所见只有上空一方铅灰色的天空,这些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小姐公子,全凭想象,能作出什么好诗?
只怕今日来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无病呻吟凑个热闹罢了。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望向众人。
魏绯扇和慕容香雪较着劲儿,也不知是不是提前准备好了诗词,这才刚过一炷香的功夫,竟然已经开始落笔疾书。
一些纨绔子弟和懒得读书的小姐,把毛笔顶在唇上望天长叹,显然是搜肠刮肚也搜不出几滴墨水,最后干脆放弃般大吃大喝起来,决心吃饱喝足了再想文章。
萧杜鹃矜持地捏着毛笔,眼珠子却不安分的在那些皇子身上转悠,在看见周显阳对魏绯扇献殷勤时,脸上的羡慕几乎不加掩饰,可见也不是冲着作诗来的。
“你怎么不写?”
清润疏冷的音弦从耳畔传来。
魏紫望向不知何时坐过来的周显霁,道:“臣女只会做饭,不会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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