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帮我?!”
萧杜鹃面容扭曲。
魏紫在她的床榻边缘坐了,拿手帕替她擦拭眼泪:“我和杜鹃妹妹自幼一起长大,到底有着多年情分,又深爱你的哥哥,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嫁进邢家那个火坑呢?”
萧杜鹃咬住嘴唇,将信将疑地盯着魏紫。
魏紫继续道:“邢家表哥回来这么久了,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说句难听的,万一冲喜不成功,他将来成了活死人,又或者干脆就死了,杜鹃妹妹可如何是好?难道……难道要像我一样守寡吗?”
萧杜鹃愣住。
像魏紫那样守寡?
她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极其难看。
她才不要守寡!
她才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华,她死也不要被关在深宅大院,伺候舅母一家一辈子!
她一把抓住魏紫的手:“你肯帮我?那你说,你要怎么帮我?!”
她情绪失控,力道大的惊人。
“你抓疼我了。”魏紫努力地抽出手,垂着眼睫揉了揉泛红的手腕,“不想嫁给邢家表哥,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婚。”
“逃婚?”
“对,逃婚。离开山阴县,去一个遥远的地方。”魏紫压低声音,“等邢家表哥死了,我偷偷寄信告诉你,那时候你再回来不迟。”
萧杜鹃皱着眉头。
逃婚,也不是不行。
她可以去投奔在上京当官的哥哥。
她的哥哥是昌平侯府的赘婿,她去之后就是昌平侯府的小姑子,地位尊贵,可以参加那些达官显贵举办的宴会,跟真正的世家小姐做闺中密友。
萧杜鹃有些心动,问道:“那你觉得,我投奔我哥哥,怎么样?”
之前在云深寺的时候,魏紫给她的粉霜下毒,弄坏了她的脸,还拿知道她哥哥还活着的事情威胁她,之后她生怕魏紫影响哥哥的前程,从此对哥哥还活着的事情讳莫如深不肯提起。
可事到如今走投无路,她只有哥哥可以投靠了,只能跟魏紫商量这些。
“可以呀。”魏紫的语气格外温柔,“他可比那些不着四五的亲戚们可靠多了。”
“但是……”萧杜鹃仍然犹豫,“我这辈子都没走出过山阴县,你让我一个人大老远去上京……路程那么远,我一个黄花闺女,我实在害怕。我娘说,外面有很多拐子和坏人,城与城之间都是山路水路,山匪水匪横行,他们看见我这么漂亮的姑娘,是要抓回去当压寨夫人的。”
她平常在萧府里面嚣张跋扈也就罢了,但要她出去耍横,她没那个胆。
魏紫还想再劝,萧杜鹃摆摆手:“你别说了,我再考虑考虑吧。”
魏紫道了声“好”,起身回了东南角的园子。
月色如水,檐下的灯笼光散发出暖色光晕。
深秋时节,园子深处传来蛐蛐儿和促织的叫声,墙头的桂花香交织着果香,静谧的长夜里格外深甜馥郁。
魏紫提着灯穿过回廊。
她不怕萧杜鹃不去上京。
她手里,还有陈紫荆那张牌。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萧凌霄会在明年带着娇妻嫡子衣锦还乡。
萧家一家人团团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