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妥?!”邢氏转头瞪向萧贵,喷了他满脸唾沫星子,“我都跟我哥哥嫂子谈好了,要是过几天千日还醒不过来,就把杜鹃嫁过去冲喜,说不定他马上就能醒。我们老邢家就千日一根独苗苗,杜鹃嫁给他怎么了?!难道你们想眼睁睁看着千日孤苦伶仃吗?”
说着说着,她便拿手帕按住眼角嚎啕大哭。
“冲喜?!”萧杜鹃不敢置信,“娘,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了娘家,竟然让我给一个外人冲喜?!你有没有搞错?!爹,你也不帮帮我!”
萧贵也震住了。
他知道邢氏喜欢胳膊肘往娘家拐,什么好东西都想往娘家拿,又总说她哥哥嫂子可怜,恨不能把宅子和染坊都送给邢家,还尤其疼爱邢千日。
可杜鹃是她的亲闺女呀!
他当即反对:“不行,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
整座花厅闹闹腾腾,邢氏挽起袖管就要跟萧贵干架。
萧凤仙看够了狗咬狗的把戏,丢掉瓜子壳,拍了拍衣袍,径直走了。
东南角的园子。
闺房窗明几净,魏紫端坐在妆镜台前,正卸下钗环:“什么,邢氏要把萧杜鹃嫁给邢千日?”
青橘点点头:“奴婢才从前院回来,听那些婆子们说,邢千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要把萧杜鹃嫁过去冲喜。”
魏紫拿起桃花木梳。
邢氏重男轻女,一辈子都在被邢家哥嫂吸血。
这辈子,还想搭上亲闺女萧杜鹃。
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她扯唇讥笑:“萧杜鹃不会答应嫁过去的。”
“可不?”青橘满脸八卦之色,“正院里正闹得厉害呢,奴婢要是萧杜鹃,奴婢也不愿意嫁那种色鬼。不过话说回来,陈紫荆那么容易就被打发了吗?他会不会给姑娘您使什么阴招呀?”
魏紫凝视铜镜。
陈紫荆一直对她存着那种心思,她是知道的。
不过,怎么突然就正式登门纳妾呢?
甚至,还愿意出两千两纹银。
恐怕不只是为了她这张脸,还有她背后那座酒楼。
他知道酒楼的东家是她了……
纳她为妾,意味着他可以把那座酒楼一并收入囊中。
好狡猾的男人。
她轻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
萧凤仙倚在梅树边。
他睨着窗后的少女,少女如云的鸦青长发散落在背后,掩映在长发中那张脸国色天香,宛如一朵秾艳到极致的牡丹花。
想起陈紫荆垂涎贪婪的目光,萧凤仙的狐狸眼一阵阵犯冷。
他道:“我替嫂嫂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他,如何?”
魏紫望向他,无奈:“你又来这一招。明年就是春闱会试,这段时间不许你手上沾染人命。否则,天上的文曲星大人会不高兴的。”
萧凤仙“啧”了声。
这小寡妇还好意思说别人迷信,她自己分明就很迷信。
魏紫梳理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长发,又问道:“你何时动身去上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