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伊抽了抽嘴角,“扑”这个字用的还真是巧妙至极……
“那孩子跟着我们分发粮食,做事情似乎比小熠还有条理,可那时候他只有七八岁的年纪。”说到这里,季景御的声音沉了沉。
文嘉伊也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且不说一个孩子怎么在那种状况活下来,她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刚上小学,可御却说这个望月做事已经比封子熠还有条理了,说这个望月没问题,那她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后来,我们离开时,本想将他寄养给当地一户可靠的人家,可那孩子执意要跟着小熠。小熠拗不过,后来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但那孩子看我的眼神……”
季景御说到这里顿了顿,微不可察地轻皱了下眉,然后轻笑了一声。
“他不喜欢你,但是喜欢封子熠……”文嘉伊轻声说了一句。
他点头道:“是。坦白说,小熠因为他和我有过几次矛盾。”
文嘉伊挑眉,她很难想象季景御因为封子熠跟一个小孩儿吵架的样子……
而他似乎明白了文嘉伊在想什么,随后浅浅开口道:“因着他是孩子,我便没有放在心上。再后来,小熠带着望月回了魔界。”
听到这里,文嘉伊犹豫片刻,心中暗道,这望月怕是个男绿茶吧……
“我没想到的是,他现在居然把整个魔界都交给了望月……”季景御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文嘉伊隐隐也觉得这里面问题极大,但这是封子熠的私事,季景御还真不好过多插手。
可如果追杀封子熠的真是望月,那这个望月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能……
灾荒下,一家人只有他活了下来……
文嘉伊反复想着这句话,只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铜锁打开了。
文嘉伊呆呆地看着季景御把铜锁拿下来,轻轻放在一边。
这就……拿下来了?
“这铜锁机关甚是巧妙。”言罢,他把盒子递给了文嘉伊。
文嘉伊借着烛光看到铜锁上的灰尘已经不见,上面是一串奇怪的符文。
他眯了眯眼睛,他道“上面写的是古文,意思是魔界易主,天下必乱。”
又是这句话……
之前的木偶人也说过这句话。
文嘉伊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就像有个人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到底是谁一次次在暗中递给他们这样的消息……
与此同时……
“蠢货!”一个面容冷峻,俊美中透着一丝邪肆的男人声音沉声喝道。
他一双眼睛中带着一抹阴狠之色,眼神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一种阴冷嗜血的感觉。
此人一身黑衣,浑身上下透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戮之气。
地宫深处环绕着浓郁的黑雾,衬得那人看上去更加神秘而恐怖,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王。
如果文嘉伊在这里,定是要叹上一句,这人更符合大众视野中魔界之主的设定,阴冷、诡异、嗜血、深沉……
他手中提着一柄漆黑的剑,剑身散发出寒意,让所有人不由得感到胆颤心惊。
“主上……寐她……”
下面的人颤抖着声音,跪在地上的赫然是刚刚与御打斗过的络腮胡子。
旁边还站了一个瘦高个男人和一个背着箩筐浑身缠着黑纱看不出性别的人。
“愚蠢!”那男人挥手把剑刺入了络腮胡子的肩上,络腮胡子疼的闷哼一声,却不敢再多话。
“我说让你们联合他!是联合!不是对他唯命是从,更不是完全听从他的差遣!记住谁才是你们的主子!”那男人拔出剑,鲜血滴落在地上。
他俊美的脸有些扭曲,带着疯狂的神色。
“凭那人的能力,你们居然不烧茶馆!愚蠢至极!哪怕留下一点线索,不出明天他就能找到这里!”
说完,那位主上突然叹了口气,神色惋惜,他继续道:“寐会回来的,就是可惜这白桦镇的地宫了。收拾下,烧干净点。”
言罢,他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地宫中。
地宫中的三人长出了一口气。
只见那背着箩筐的人对着那络腮胡子沉声说道:“快起来,收拾好回去给你包扎。主子的黑檀,呵,这几天有你受得了。”他的声音阴恻恻的,仍旧听不出男女。
另外那个瘦高个的也劝道:“快动手吧。晚了咱们谁也走不了。寐的梳妆间挡不了多久。”
……
文嘉伊看着木盒中间固定的那一方小小的玉印,她不解地问道:“这个东西摆在梳妆台上不是太奇怪了嘛……”
“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摆在那里的。”季景御眼眸一转,似有冷光闪烁。
文嘉伊不明所以。
只见季景御把那方玉印从盒中取下,仔细端详了下,随后沉声道:“如果双扇的出现可以说是个意外,那么这方玉印的出现,就太过蹊跷。这一方的人,在收集师傅的东西……”
文嘉伊只见那玉印下方赫然刻着无尘子之印……
玉印上也有着那种复古花纹,和双扇上的一样,和木偶人大臂下面的很像,和崇明殿内间梁柱上刻的花纹也很像,但文嘉伊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她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花纹的……
“无尘子……”文嘉伊轻轻念到。
季景御点了点头,随后蹙眉道:“师傅号无尘。”
文嘉伊只觉得现在事情似乎在层层深入,她虽然刚来这里没多久,却已经陷入了阴谋的中心点。
她只觉得有些窒息,似乎有一只大手遮挡在他们的眼前,宛如迷雾一般。
“那现在怎么办?”文嘉伊担忧地问到。
季景御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冷凝,他缓缓起身,抬手间,梳妆台上的蜡烛便悄然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