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
张嘉逸唤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来。
“嗯?”
“茶凉了。”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缓缓伸出手,摸了摸不再温热的茶杯,眼神聚焦处,又是一片虚无。
“你在想昨日的事?”
我回过神,深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道:
“钟离珏身边的人,你可看见了?”
张嘉逸重新拿起一个小茶杯,重新给我斟了一杯茶水:“你说的,是那女子?”
我看见茶杯里零星的茶叶浮沉,不禁叹了一口气:“之前,顾言之同我说过,钟离珩身边的那个异域女子已经离开了勉王府,去向却未同我道,直到我昨日看到在钟离珏身边的那个女子”
“你觉得那女子是之前在勉王府的那个异域美人。”
我看着张嘉逸的眼睛,她的眸下满是平静,不见一丝惊讶和疑惑。
我轻轻点了下头:“钟离珏毫无征兆地便去了汉洋城,昨日所见的他,不见了往日的张狂,好像城府又深了些”
我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忘了说到哪了,又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
张嘉逸将茶杯里的茶水喝完,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我听闻,你曾救过他”
“是,”我便答着,边有些恍惚,眼神落在了房间外面,声音轻轻地,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很久了”
张嘉逸看着我,也没再说话。
日头渐渐斜了斜,又是夏天,也是在夏天,我亲手救下了自己的仇人,那之后,我每天都活在自己的悔恨和懊恼中。
但又不知何时起,我好像忘记了我曾救过他,就好像,我昨日见到他时,注意力全然在那个异域女子的身上,却不记得了上一世的仇恨。
“少爷,少夫人,宫里来了请帖。”
“宫里?”我和张嘉逸疑惑着对视了一眼。
张嘉逸接过帖子,垂下眼眸,读了两遍,递给我道:“是庆功,钟离珏和钟离毓谨治水有方,皇上特意摆了宴。”
“张家从商,何时与朝廷有干系了?”我接过帖子,帖子里面字迹清秀,打开带着淡淡的墨香:“况且,这帖子是递给张家少爷和少夫人的,但是写的却是请了张氏一家。”
我抬起头,看向来送请帖的婢女。
小丫头轻轻点了点头:“是送来了两张帖子,一张送去了老爷夫人院子。”
我转过头,看了看张嘉逸。
张嘉逸的眉头拧了拧:“依你之见,是何意?”
我将请帖放在桌上,轻轻摇了摇头,同婢女道:“你先下去吧。”
“是。”
我看着婢女离开,目光落在树影上,许久才缓缓道:“我也不知道。”
按理说,张家不曾和官场有明面上的任何往来,宫里的宴会,怎么都请不到商贾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