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眸,坚定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臣女方才说,若事情是臣女做下的,臣女为何要留下自己的名字?”
皇帝看着我,向后仰了仰,倚在龙椅靠背上。
我继续道:“方才那小公公说,天色昏暗看不清臣女的衣衫,指认时,又不识得臣女,此事暂且搁置不谈,臣女若真是趁着天色昏暗让那个小公公下药,那小公公既然看不清臣女,臣女为何要刻意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钟离珩道:“这便是因为你要反其道而行之,于是便有了你现在的这篇论词!”
我抬头看向身边的钟离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臣女给德妃娘娘和三皇子下药又是何动机呢?要知道,臣女在狩猎时,可是亲手救了三皇子的命,为了救三皇子还负了伤。若臣女想害三皇子,当初见死不救便是了,又何必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此险招呢?”
钟离珩瘪了瘪嘴,没再说话。
皇帝挑了挑眉毛:“有意思,还有呢?接着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方才那小公公在指认人时,面对各位娘娘、诰命夫人时,只是慌乱,但是到了官员内眷时,便痛哭起来,依臣女之间,这其中怕是有疑。”
“尹大小姐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皇上面前,如此胡乱指正怕是不妥吧!”一内眷喝道。
“夫人莫怪,是皇上让臣女推测的,臣女只是奉命罢了,况且那小公公指认到官员内眷时的样子,我们都是看见的,并非臣女胡言。再说,臣女的母亲妹妹都坐在这儿,臣女若是胡言,也没必要把火往自己家身上烧啊!”
我说着,看了魏钰涵一眼,勾起一侧的嘴角笑了笑。
魏钰涵的眼睛里冒出两团火来,好像要立刻将我焚成灰烬。
“皇上”德妃开口道:“依臣妾之间,尹大小姐说的有道理,加上方才世子所言,那人意图破环皇上与丞相之间的君臣关系,其心可诛。不如将官员内眷都带去拷打吧,各个都是娇生惯养,重刑之下,必然能招!”
德妃狠狠地望向官员内眷们坐着的地方,受此大辱,敢爱敢恨的草原儿女自是要查个明白的。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钟离毓谨偏偏选了德妃。
“报!”门口进来一侍卫,带着一个宫女一起进殿。
“启禀皇上,方才一宫女前来请罪,说是她将药给了膳房的小公公,并冒了尹大小姐的名。”那侍卫禀道。
“为何?”钟离珏问道。
那小宫女抬起头,头上的发髻松散凌乱:“没什么,看不惯她才刚回京都便处处想出风头。”
“拖下去,凌迟处死。”皇帝待她话音刚落,便直接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与钟离毓谨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尹清秋,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皇帝继续问道。
我转过头,愣了片刻:“既以证明臣女无罪,臣女无话。”
“那今日就这样吧,这席,散了吧!”说罢,皇帝便起身离开了。
皇后看了一跪在地上的我,摇了摇头,跟着皇帝一起离开了。
我站起身,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突然冒出一个小宫女,自己把罪领了,不是哪个官员内眷的侍女,而是宫女。
德妃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