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初散时，整座港城如同从摩拉克斯砚台倾泻的墨卷。
群玉阁残影悬浮东方，琉璃瓦折射出岩王帝君封印若陀时崩碎的金珀色。
吃虎岩街巷呈八卦状辐射，赤褐色飞檐下挂着枫丹进口的机械式风铃，齿轮转动声与说书人的醒木同时叩响。
绯云坡的千层石阶被商队马蹄磨出玉髓光泽，青苔从阶缝溢出，在正午阳光里蒸腾出霓裳花汁液的淡香。
王乐来到璃月港，找了个海边码头的位置停下手推车，开始静静地等待起客人来。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会好奇地上前询问，但无不是在听到那离谱的价格后摇头走开。
一天过去了，王乐一件商品也没有卖出去，还饿得眼睛发绿光。
不仅如此，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他还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今晚在哪里睡觉。
王乐坐在码头的岸上，看着璃月港口停泊的船只，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不想他一时风光的蒙德战神，竟会沦落至此。
身后响起脚步声，王乐回头看去，等来的不是顾客或者熟人，而是一名手持长枪的千岩军。
“你好，有人举报你高价出售物品，扰乱市场秩序，请出示你的摆摊许可证。”千岩军道，语气还算客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
王乐挑了挑眉，此情此景竟然和刚到蒙德时的遭遇颇有些相似。
看来自己这自带开黑店的属性是摆脱不掉了。
见到千岩军办案，陆续有路过的人驻足观望起来。
&34；什么情况？&34；
“不清楚啊，但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摆摊，看起来好可怜啊。”
“可怜？你不知道吧，那瓶黑乎乎的，叫可日可乐的东西，一瓶就要摩拉！”
“什么？摩拉，怎么不去抢北国银行啊，这种无良商贩，就应该罚死他！”
“如果没有摆摊许可证，只能麻烦你配合我们调查了。”千岩军见王乐没有动作，摇头道。
正在这时，一名年约20多岁，抱着文件的女孩半睡半醒地走来。
鬓角垂落的靛青发丝凝着千年不化的冰霰，发间麒麟角缠绕着敕封金符，眼尾两抹朱红似是胭脂，却散发着仙人契约的气息，当月光掠过时，泛起清心花瓣研磨般的釉色。
霓裳花染就的广袖流云裳，衣摆处星罗密布的精美刺绣，腰间冰系神之眼悬在鎏金铃铛旁。
最惑人的是那双裹在玄色冰蚕丝中的腿，行经之处岩隙自生琉璃百合。
或许是太困的缘故，竟然直奔王乐撞来。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连连道歉，猛然抬头，当看到王乐的时候，顿时一愣，赶忙摇了摇头。
这几天正在为凝光大人准备前去拜访王老板的东西。今晚竟然见到本尊了，自己绝对是困出幻觉来了。
“甘雨大人。”千岩军对甘雨行了一礼。
“没事，你继续忙吧。”甘雨笑着回应道，声音如同浸入茶汤的薄荷叶——清晰却带着隔世感。
然而很快千岩军的话让她迈出去的脚步顿住。
“姓名。”
“王乐。”
“出生地。”
“就算是蒙德吧。”
“什么叫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