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戏”不同,“内戏”一出无人能辨无人能识,变戏法的知晓其与自身的不同而彻底改变,任何细微的举动,即使是藏匿在内心深处最不为人知的癖好。
可做“内戏”必须有一个条件。
要人的脸皮!
杀了那人取而代之,方是最高的易容。
无人能识,无人能破。
这样的邪术今日得此一见,孙玉不后怕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类人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最头疼的对象,孙玉识不出认不得,手头里的情报很容易被扰乱,他“百晓生”一称只怕日后是会有些变故。
“跑题了跑题了,我们不是该说说你嘛。”
这千面客勾了勾唇阴森地看向孙玉。
“据我所知,你百晓生忍住不探查有交道之人的底细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身边的心腹。”
“姓赵的公子,你可知百晓生私下里都做了些什么吗?”
赵天傲瞄了一眼孙玉并未话语。
“百晓生之所以接近你很大一部分缘由还不是因为你的后边,你想想看,这么爱财的人怎么到了你这非但恩惠不说有时还特意给你安排肥美的差事?真的只是因为救了他一次?还是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百晓生布下的局?”
“够了!”
孙玉怒喝道。
“怎么了百晓生?说到你痛处了?”
千面客掩笑,满是讥讽的问道。
“赵公子可知百晓生为何是百晓生?好端端一个普通的人凭什么能掌握这么多旁人不能知晓的东西?”
“那是因为他会作戏,比我这个‘千面戏子’还会作戏,装神弄鬼的笼络人心为他卖命呐。没见着什么市面的可怜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一辈子成了他手下的傀儡,有渡口的船夫,杂货店的掌柜,甚至是怡红院的姑娘,整个岛上哪里没有他的眼线。”
“你说,这样的人一直待在赵公子周围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孙玉有些着急,他连忙道:“赵天傲,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我”
“说完了吗?”
赵天傲打断道,可话锋却是对着千面戏子。
“真也好假也罢,我就问一句——他害过我吗?既然没有我便不该冷眼相对,坦白说我又何尝不是藏着私心。我和孙玉虽然相互利用,却实实在在的有情谊在这当中,说我们,你还不配!”
“记着,他是不是好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这类人谈不上什么正义人士,算不得什么恶人。你那套以‘感情’为引离间他人的低俗把戏还是省省比较好,对我,呵,起不了一点作用。”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千面戏子有些尴尬,她用疑惑的目光询问起宋无极。
宋无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在心里暗自想道:好你个赵天傲,话说到这种地步真叫我刮目相看,难怪陆大有对你这么头疼。
“赵天傲,能亲自听到你的答复我很惊讶,很好,你值得当我的对手。”
“走。”
宋无极带着千面戏子就要离去。
“喂,玉树苑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蓝色灵气一现,琅轩出现在赵天傲手中,少年奔着两人冲去。
千面戏子见后赶忙摸向兜中取出一把银粉吹去,顿时,银粉扑天席来遮住了两人的视线。
赵天傲冲出一棍击退粉尘却不见人影。
算了,量他们下次也不敢再回来。
赵天傲来到碎了一地的木栏边上,他拾着木板对傻站在角落的孙玉道:
“愣着干什么?来帮忙。”
孙玉出了会神这才来到赵天傲侧边跪下。
他怀中抱着残破的木栏,“赵公子,我”
赵天傲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再继续说下去。
如方才所讲,如果孙玉不是什么好人的话他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正派,与其费心闹一场不欢而散比不上充耳不闻。
孙玉深知赵天傲的坦然,回想起那点小算盘不禁愧疚在心。
赵天傲笑了一声,“哭什么呢,大男人娘们唧唧的?”
后悔的热泪浸透衣衫,模糊了百晓生千里能辨的视线,混淆了逖听远闻的双耳。
“行了,把你的眼泪擦擦,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出点零头木栏修葺一番再帮我弄两份肥美的差事。”
孙玉抹了一把鼻涕将另一只手的双指塞进口中吹起了响亮的哨音。
一只暗褐色羽毛的黑鸢扑棱两下翅膀落在鼻头长着黑痣的百晓生肩头。
“阿寅,乖,把东西给木匠鲁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