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音墨愣了一下,方才她并未出手这耳光也没有理由自己贴上去。
好奇之际,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出。
癞子罗凭空挨了两巴掌扇的他七荤八素, 他朦胧着双眼意识淡去般的摸向鼓起的双颊。
“啪!”
地面下沉了几毫米,昏死过去的癞子罗袒露着胸膛倒在了路中央。
如此声势之下周围来了不少看热闹的行人,不想受人指点的樊音墨拽着数袋子米赶忙撤离了现场。
暗处的相助的那人咬紧着牙关面带杀气,可在看向红衣的樊音墨时却又眼露思愁。
不知何故,彼时的樊音墨只觉十分安心。
虽然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相助,但有一个声音却告诉她不要去那么做。
相助的那人见红衣姑娘出了街道后掏出怀中的一张临摹纸,上头画着副肖像,至于写了什么字在见不得光的角落看不清半许。
男人瞅了肖像一眼,下一秒消失在了角落。
那张肖像纸随风一路飘荡,落在了米铺对面胡屠夫沾满血的案板上。
且说几人重新来到了玉树苑,今日的玉树苑出了奇的安静。
陈寻生用脚踢开楼下的木门径直往里走去,“余娘,我们回来了。”
四周无一人作答,陈寻生又试探性的喊了喊,回应他的只有门外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声。
几人深感疑惑,想着余娘可能外出游玩了,便先上了楼层安放物品。
推开房间,屋内散开一层薄薄的灰尘。
赵天傲皱眉,“想来别燕山一行最少有七日,这屋子莫不是一连七日无人清扫?”
赵天傲觉得此事有些不合理,细心的他立刻翻找起了屋子,最后少年在床头发现了一封信件。
出于好奇,赵天傲将它打开,只见信纸上写着俊美的几句话:
小赵,不知你何时归来特此留下此书信。后日是夫君生辰,余娘将于明早启程婆家,几个伙计随我同去这期间玉树苑的一切还麻烦你们进行打理,且放心,余娘很快回来。
丁寅日
看完了书信,赵天傲才恍然明白一切。他清理完房间后走下楼,陈寻生正坐在靠椅上,桌上摆放着一些花花绿绿的糕点。
赵天傲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陈寻生解释道:“我在等余娘啊,你看,这些糕点是我从别燕山带回来给余娘尝尝的。”
说罢,陈寻生将一盒子糕点往赵天傲那边推了推。
赵天傲抽出靠椅说道:“趁这些东西还没坏你赶紧先吃掉吧,余娘估计这一段时间不回来。”
陈寻生眨眨眼,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赵天傲瞅了瞅一块淡黄色的方糕,将它丢进嘴里说道:“余娘回婆家了,没个六七天见不到她。”
陈寻生挠了挠脑袋:“婆家?我怎么没听余娘说过她还有个丈夫?”
少年咀嚼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他想了想,然后才开口道:“想来你也不知,好吧,我同你讲讲。”
“据常年在玉树苑做工的几个伙计说,余娘年轻时是个大美人,曾经有无数官僚豪门争着娶她,可是余娘呢偏偏选择了和一个书生在一起。”
“那个书生唤作吴文山,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创作的诗歌老少皆宜,脍炙人口。两人也是情投意合,所以没过多久就成了亲。吴书生也算小有家底,他和余娘的婚房其实就是玉树苑的后屋,当然,彼时的玉树苑可比现在小太多了。”
“本以为能就这样快快乐乐的过上一辈子,可结果第二年灵域爆发了战争,这场战争属于上都本岛的内战,吴文山这类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被强行送进了战场。”
赵天傲揉了揉眉心,接着道:“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只会让他们白白送命。”
“余娘盼了千千万万个日夜,每天清晨念经诵佛祈祷丈夫平安归来。可结果等到战争结束那天,她只收到了丈夫的字笔还有几张没写完的诗籍。”
“军队念在吴郎年轻又是新婚便给了余娘一大笔抚恤金作为补偿,余娘便将这些钱交给了婆婆。婆婆同样作为妇道人家怎么不懂余娘心中的苦,她失去的是丈夫,自己失去的是儿子,是至亲的骨肉。”
“婆家只留下了一些为吴文山料理后事的钱财,剩下的全部还给了余娘。她见余娘还年轻,觉得自己一个老人家不应该耽误她下半辈子,婆婆便将她赶走想着让余娘重新找个好人家。”
“可余娘不愿意,这期间也有不少豪杰名流追求她,可她一直没有婚嫁。或许是因为生前困寒的赶考经历,吴郎曾与余娘商量过有朝一日有了钱财便打算开一家客栈供各方游历人士以及学子住宿。所以余娘最后将那笔钱财花在了玉树苑身上,这才使得玉树苑有了如今的模样。”
“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很奇怪的一点,明明叫玉树苑,院子里种着的却是桃树?”
经这么一点拨,陈寻生才猛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