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赵天傲又看向远处浓烟,“你从山上下来不过数月,这世间对你来说就是一张白纸,有太多事物道理等着你去绘画,所以你不必为自己没帮上什么而愧疚,如果说你能在这次的事情中做出很多那才值得被怀疑。老陈,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家的老祖让你下山也是想叫你明白这个道理呢?”
陈寻生想了一会随即摇头,“我不清楚这些东西,我只知道柳姑娘走了我很难过。”
说难过,除了秦儿应该没有人比赵天傲更难过。
但是少年明白人死不能复生,该报的仇报了后依然要坚定起来。
人生嘛,说不定下一秒就没了,总要让自己高兴些。
失去了一个朋友,绝不能再失去剩下的了。
赵天傲重新振作了一下。
村口处,一书生牵着头毛驴面向两人走来。
见到了赵天傲,书生儒雅随和一笑,他徐步走近在胸前拢手,由前向后收呈拱手形向前一推作了个拱手礼,“阁下可是赵公子?”
赵天傲同样还以一礼,“正是,不知才子如何称呼,我们可相识?”
书生爽朗一笑,“才子不敢当,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罢了。在下姓陆,名大有,自号白脸书生,受灵榆学府大直学所托前来相助,可奈何路程遥远不便,小生几番周转之下才寻得这连山村。看这举眼之内满目凄凉,公子莫不是已做完了差事?”
赵天傲点点头,“只差尔尔,既然是大直学派来的,可否劳烦陆才子帮小友照看一人?”
白面书生含笑,“何来劳烦,公子但讲无妨。”
和这种人讲话真累,赵天傲心里想道。
“东边不远有一孩童,后头还有一姑娘,你先找到那孩童等姑娘来再交给她便是,要问起,你就同孩子说你是‘刘公子’的朋友。”
白面书生道:“小生明白,只是公子为何不亲自照看二人,莫不是有什么麻烦?”
赵天傲又回头望樊音墨的背影一眼道:“这倒不必让陆才子多虑,我二人很快便回,在此期间就麻烦你了。”
白面书生再行礼,”请公子放心。”
赵天傲拱拱手带着陈寻生离去。
上山途中,少年自言自语道:“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陈寻生问道:“怎么了老赵?”
赵天傲疑虑重重却不知如何开口,少年索性概述道:“这个姓陆的很不对劲,可要说哪里我却没有答案。”
陈寻生眨眨眼,“我感觉陆才子人挺好的。”
赵天傲摆头道:“他绝对有问题,老陈,你最好离他远点。”
“嗯好吧。”
二人不知当他们动身上山时那看似人畜无害的陆大有在背后阴森般的盯着两人的背影不放,仿佛要把两人生吞活剥。
上了山头,一些仅存的爪牙们以为是当家的回来了便个个卑躬屈膝的出门迎接,可结果等到的是两位少年,不用说这群人也明白山下发生了什么。以白眼为首的几人再次上前跪倒在两人面前。白眼哀求道:“祖宗们!你们怎么又又回来了!行行好放过兄弟们吧,我……我……我们也就讨一口饭吃没干过什么伤……伤天害理之事啊。”
“想要我放过你们也可以,答应我个条件。”
众人急忙表示一切要求都能答应。
赵天傲说:“带我去你们寨子里最大的茅草屋。”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小会后只能宛若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在白眼的带领下赵天傲快就到了山寨中几名歹人藏匿赃物的地点,按照少年的意思,陈寻生在寨子门前将剩下的贼寇尽数赶到同一所茅草屋中。
赵天傲来到茅草屋后对白眼使了使眼色让其回到陈寻生身边听从指示。
没了外人后,赵天傲找到那张木桌跪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很快发现和地面融为一色的羊皮纸,他一把掀开羊皮纸发现底下盖着层黄土,赵天傲将上层的土壤刮下只见一块块颜色古旧的木板铺在凹陷的地面。
呵,藏得够深啊。
移开木板,底下的阶梯显而易见。
赵天傲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一步步走向黑暗潮湿的地窖中。
恶犬身上的臊味混着铁锈的气味让人难忍。
赵天傲皱着眉头静悄悄来到地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