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通禀声传来,让李世民微微一愣。“杨妃怎么来了?”
长孙皇后倒是反应的快,眼睛转了转说道:“听说恪儿也给杨妃那里送了一份东西,想来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李世民不由得眉头一蹙。若是礼物的事情,杨妃属实是没有必要专门过来一趟。但左思右想,李世民实在是想不出来杨妃来这里的原因。“罢了,让杨妃进来吧。”
太监躬身应是,不过片刻,那杨妃便在宫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臣妾拜见陛下,皇后!”
只见那杨妃微微欠身一礼,长孙皇后便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妹妹快坐。”
杨妃也不客气,见那侍女搬来椅子,便恭恭敬敬坐了下来。只见那李世民看着杨妃,开口问道:“爱妃可收到了恪儿的礼物?”
听闻这声,杨妃的脸上便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颔首道:“臣妾已经收到了,听恪儿说是一面镜子,臣妾照了照,比宫中的铜镜确实是好了不少。”
说着,杨妃便看向长孙皇后。“恪儿还说,他给皇后也送了一块,担心路上摔坏了,便让我来问问,免得皇后摔坏了也不说,他这份孝心没送到位。”
李世民听到这话,不由得眉头一挑。这逆子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宫中这么多娘娘,偏偏就讨好皇后,看样子也不傻。长孙皇后执掌后宫多年,当然知道李恪这话中的含义,当即便摇了摇头,失笑道:“这孩子就是这般礼节过重,那镜子无碍,本宫可是喜欢的紧。”
杨妃笑了笑:“皇后喜欢就好。”
李世民见状,接着问道:“你今日来怕不是单单为了此事吧?”
杨妃闻言,也不隐瞒,只是点了点头。“臣妾确实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说完,只见那杨妃从衣袖间摸出来一封信,将其双手递处。“恪儿忧心愔儿的案子,托人询问了一些,然后让王琳给臣妾带回来一封信。”
“臣妾不知道这信中写了什么,但王琳说这里面有破局之法,臣妾不敢擅自打开,因此将此信亲自送来给陛下。”
李世民闻言,目光一闪。“你是说,长安卢承庆的案子,恪儿都知道了?”
杨妃也不隐瞒,只是点了点头。若是换了其他人,这么做怕是会闯下不小的祸事,但是此刻的杨妃却不怕。无论是李恪还是李愔,那都是自己的亲儿子!打探的详细点怎么了?而李世民此时也没有生气,而是将那信封接过来。“这逆子远在齐州还有办法解决朕的难题,他就不怕托大?”
一旁的长孙皇后好奇,杨妃却是异常冷静。倒不是她什么都不懂,而是因为她知道这信封当中的内容是什么。王琳回宫之后就已经给自己口述了一遍。她虽然自幼在宫中长大,但是宫中的阴暗也是一点不少。杨妃问过王琳,此法很有可能撬开犯人的嘴。既然这样,那她自然是要尽快将这封信送到李世民这里来。此时的李世民已经将信封拆开,一脸好奇的翻看起来李恪所提及的办法。只是没一会儿,那李世民原本轻松写意的神色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从迷惑,再到凝重。直到李世民将手中的信封放下,手指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手边的桌面。长孙皇后陪伴李世民多年,自然是知道李世民这反应的原因。那是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情!这李恪信里面写了什么?让陛下如此纠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因为想了太久有些口渴,李世民这边刚要喝口茶,就发现自己的茶杯凉了。将其放在,李世民便唤了一声赵谦。“来人!”
赵谦闻言,立马上前躬身。“将这信送去宗正寺,让李道宗照着试一试,有没有结果都要告诉朕。”
赵谦微微一愣,但也不敢多想,躬身应是之后,便转身离开。而此时的长孙皇后也察觉出来李世民有些不太对劲,稍稍想了想后,便开口问道:“陛下,恪儿在信里写了什么,为何你这般模样?”
李世民犹豫了一下,无奈道:“朕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恪儿想了一个办法,朕觉得有些不太靠谱,但又想试试。”
“此法若是成了,那目前的僵局便会被打破,所以朕打算试试。”
长孙皇后一些好奇,但李世民不想细说,长孙皇后也知道自己不能详细询问。只是笑着迎合了一声。“想来恪儿的办法还是很有用的,陛下静候佳音便是了。”
……宗正寺。自从接手了李愔的案子之后,身为宗正的李道宗就没有消停过。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但是将人抓来之后,那人是死活不张嘴,自己各种刑具用了个遍,连刑部大牢里的老人都找来了也没用。若不是怕人被打死,他早就动刀子了。领兵打仗了大半辈子,结果栽在一个大夫身上,李道宗只觉得自己晚节不保。但就在李道宗琢磨着如何给李世民一个交代的时候,宫中却突然送来一封信。当李道宗看到那信中内容的时候,反应几乎和李世民一模一样。“赵公公,这信是……?”
“王爷,这信是齐州来的,出自蜀王之手,陛下的意思是,让您无论有用没用都试一试。”
听到这信居然是李恪写的,李道宗不由得面露惊异之色。这陛下就如此信任自己的儿子?这办法这么看都有点不靠谱吧?但旨意如此,李道宗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照做。“公公稍后,本官这就去准备。”
说着,那李道宗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来人!给本官准备一个铜盆,一盆水和一块棉布来!”
随着李道宗一声令下,手下很快就将东西准备妥当。李道宗不敢有一刻停留,便招呼一声,带着人朝着那关押犯人的暗室走去。作为朝廷处置安排皇亲国戚的地方,宗正寺并无关押的牢狱,有的只是极为密闭的暗室。刚刚走进暗室,李道宗的目光便落在了那位掉在架子上的犯人。“杜阳,想好要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