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老板，四个小姑娘是干啥的啊，咋说话偷偷摸摸的呢？”
陈玉嘴上啧了一声，满脸无奈的解释道：
“她们是银行柜员和职员，要来订玻璃丝袜，一下子就订35双，我总共才几双啊，这个单位也要订，那个单位也要订，有的老邻居也想要买，我咋整嘛，烦的我呦。”
“啥？有单位部门跟你订玻璃丝袜？”
陈玉愣了下，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我这张破嘴呦，张婶，您可得替我保密啊，好几个部门单位，我都没答应呢，要是都来抢，我这身皮扒下来给他们做丝袜，都不够的，我这小店非得掀翻了不可。”
“啊，一定保密，一定保密，呵呵呵呵”
陈玉：“谢谢张婶啊，呵呵呵呵”
晚上，
家属楼。
莫兰和妈妈坐在卧室里窃窃私语，时不时还低声笑笑。
莫建业下班回家，看着客厅没人，找了一圈儿，回到卧室看着母女来窃窃私语，奇怪问道：“你们娘俩傻笑什么呢，不饿啊，赶紧吃饭。”
曲红白了丈夫一眼，然后站起身，骄傲的扬起下巴，“咋样？”
莫建业看着40多岁的妻子，穿着中款黑色长裙，腿上穿着一双白色玻璃丝袜，人都傻了。
“你哪来的丝袜？”
“闺女的，过几天我也去买一条。”曲红走到落地镜前，欣赏着自己衣着搭配。
莫建业说道：“你不是有丝袜嘛，怎么又买？”
曲红猛地回身，怒气大盛：“那能一样嘛，之前那些丝袜都是黄色的，穿着跟秋裤一样，哪有这种轻薄雪白的丝袜好看，还显腿型。”
莫建业可不敢触老婆霉头，干巴巴一笑：“想买就买呗，左右不过几块钱的事儿。”
莫建业完全不当回事，自己和妻子都是干部职工，闺女也在银行上班，家庭稍微富裕一些，买两条丝袜算什么。
莫兰接话说道：“可不好买呢，整个平兰县也就50条，我这就是其中之一，再想买就得看运气，得抢了。”
“啥意思？”
莫建业懵了，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虽说现在丝袜算是紧俏货，但也不至于到了看运气，靠抢的地步吧？
莫兰把事情跟她父亲说了一遍。
莫建业这才明白过来，柳州那边批的少，那个叫陈玉的小伙子就买的少，但盯着丝袜的女同志却很多。
典型的狼多肉少啊。
“那他怎么还不开业售卖？”莫建业问道。
莫兰从厨房端菜出来，说道：“营业执照正在审批，他申请的公司用章和银行对公账户倒是批下来了。”
“这样啊。”
莫建业坐在饭桌旁，点点头：“这倒也正常，现在有关部门对于这个《个体户工商业营业执照》的办理，也在摸着石头过河，卡在某个环节，也可以理解。”
“对了，闺女，你们银行订了多少条？”
“最多就给了15条，我们行里还有几十人没捞着呢。”
莫建业喝了口闺女给倒的酒，沉吟了下，说道：
“紧俏货就多进些嘛，现在妇女岗位多了起来，往常分给男同志的东西对女同志来说，不实用，不合用，完全可以用这个平常买不到的东西，作为单位奖励发下去，一是替女同志们省钱，二是可以激发工作积极性和对工作单位的认同感。”
莫兰听着父亲的话，忍不住咂舌，真是什么事都能扯到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