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韶容看着面具姑娘，“我不可能因噎废食。如果因为他，我就放弃相信所有人……要不多久，我就会走上他的道路。”
“什么？你竟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吗？”
“……猜测而已。如果是我的话，恐怕要遭遇很多，才会选择堕落。”
“是吗。你可是刚知道真相，就跑去跳桥了啊！”
“那个人工湖不是很浅嘛！而且……还有人救我。”
闻言，面具姑娘沉默片刻，拍拍手，周围的环境恢复了之前被模糊帘幕笼罩的样子，但救人的姑娘被留了下来。
哈韶容看着对方，回忆令救人姑娘的形象变得清晰。
黑色的短发，浅色的上衣和深色的长裤，运动鞋。
还有……一双黑色的杏眼。
犹豫片刻，哈韶容转向面具姑娘，“她不长这个样子吧？”
“是吗？”面具姑娘站起身，凑过来，“哇，你对她美化太过了吧？人家再怎么说也和你一样都生活在三维世界，怎么现在薄的跟制片人一样？”
哈韶容无奈地扶额，“怎么办，我好像没记住她的脸……”
“哦，这样。所以我才戴面具是吧——赶紧想起来，然后我们去找她！就算忻阳曦觉得你更合适作为目标，也要确定她的安全才行。”
“可是如果我去找她，忻阳曦突然觉得对方更好怎么办？”
一时间，沉默在二者之间蔓延。
思来想去，面具姑娘有些迟疑，“不至于吧，那个实验……不是需要什么‘伟大的理想’作为被选条件嘛。”
“谁规定普通人不能有‘伟大的理想’？”
“她又实现不了！”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别的方法、没有别的思路，就知道和命运死磕啊？”
“……好吧。那我们该怎么办？去找，还是不去找啊？”
哈韶容想了想，“先问问可家吧。也许人家已经处理好了。”
“干嘛突然这么消沉？”
“没什么，只是发现，自己……不加管控的话，真的会成为第二个忻阳曦。”
面具姑娘撇了撇嘴，“我觉得你高看自己了。人家可是备受资助，你什么都没有。想成为第二个忻阳曦，感觉还是做做梦得了。”
“……你别多嘴。”哈韶容烦躁地挥手，面具姑娘就仿佛烟雾般，身影被打散了，“既然是我的梦境，就给我一点启示吧。正的也好，反的也好，给我点思路。不然，就别耽误我的时间。休息对于人类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随着身后沙发的消失，哈韶容发现，周围的场景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冰冷、幽暗、逼仄的管道，水汽、矿质的味道，还有令人难以忘却的——血腥味。
哈韶容有些迟疑，但她必须前进。
越往前走，视野越昏暗。
脚下的积水越来越多，逐渐吞没了她的脚踝、她的膝盖、她的腰腹、她的前胸和肩膀。
哈韶容……不会游泳。
她心中的恐惧在这种情况下清醒过来，争相恐后冲撞着她的身体，想要从这里逃走。
努力维持呼吸，努力保持平衡。
终于，她感觉水在褪去，空气，再次占据了上风，成为前方道路的赢家。
哈韶容停下脚步，试图让心胸中翻涌的情绪沉淀下去。
她用力地呼吸，又不断告诫自己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