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伤和遭遇的事儿,她谁都没告诉,包括外祖母等人。
想来这些事说了也只能让他们跟着一块白担心外,还不如不说。
很快,朝堂上出现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四皇子的嫡亲舅舅,也就是蒋贵妃的哥哥,被御史弹劾。
上面罗列了他犯下的过错,林林总总下来,居然有二十条。
包括侵占农田,强抢民女,打死人外,还有一件十分要紧的大事。
两年前朝廷发放下去的赈灾银子一案,死人不计其数,包括当时主管这件事的大臣,一家子因为贪污赈灾银子人头落地。
这可是当时的一件大案子,那大臣临到头要死了,还在嘴里直呼冤枉,直言自己一辈子勤勤恳恳为国为民,从来不曾贪污过,这都是有人祸水东引。
这件事当时被不少人津津乐道,都言这人死鸭子嘴硬,连带着全家一起死,还死不悔改。
陛下更是愤怒之下,命人把他五马分尸了。
这样的案子到如今翻案,其中的内情错综复杂,但贪污之人,居然是蒋家的蒋大公子!
递上去的折子里言明了他平日的生活作风极度奢靡,甚至隐隐还映射了四皇子也有参与其中分一杯羹。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陛下当即命人彻查,这时,锦衣卫年纪轻轻的统领江大人,很快收集到证据,一一罗列清楚,呈上去。
据说,皇上看了后,当即便黑了脸一言不发,随后把自己关在御书房内闭门不出。
蒋贵妃跪在门口求见无果,只能悻悻回去。
这天,要变了。
几日后,御书房再次传来消息,蒋家大公子判处问斩,四皇子看似没有牵连其中,但身边人才知道,他一夜之间身边的小厮和亲近的侍从全部死了个干净,他本人也十分颓丧。
“逆子!”殿内,蒋贵妃整个人容颜憔悴,眼里闪烁着刀人的光芒,见四皇子走近,抬手便将茶盏朝他身上砸去,丝毫不曾顾及是否会伤了他。
“我让你此事稍安勿躁,你却做了些什么?你转头便去派人刺杀魏家女!结果呢?人死了吗?她非但没死,你还彻底得罪了江寅白!现在他像疯了一样联合跟我蒋家有仇的大臣联合起来,你舅舅他”蒋贵妃声音哽咽,一双漂亮的眸子红得渗人,“你舅舅死得那么惨,你还怎么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都怪你!”
她说着又抬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像疯了一样朝着四皇子身上砸去。
四皇子整个人像没了魂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蒋贵妃发泄。
旁的丫鬟急忙上前拉住蒋贵妃,言语恳切,“娘娘,如今事已至此,你生气也是无用,你可要保重自身啊,蒋家不能没有你。”
蒋贵妃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低声呢喃,“对我要保重自身,蒋家还需要我”
“母妃”
“别叫我母妃!我真恨不能没有生出你这个混账来!”蒋贵妃抬手指向四皇子,声嘶力竭地指控。
一字一句打在四皇子心中,他悲伤至极,险些站不稳。
殿内的婢女都急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自个儿人再内讧,可不趁了外头人的心意。
众人又是打着圆场哄着蒋贵妃,让她终于不至于一直发泄。
母子俩才终于坐了下来,有了平静的谈话时间。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儿子儿子不知。”四皇子眼神茫然地垂首,他此刻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几日父皇看他的眼神,每每想到,便让他遍体生寒,父皇是真的恼了他了。
母妃如今也不喜他,他还有什么出路呢
蒋贵妃虽怨恨自己这个儿子,但她膝下就这么一个,早年间伤了身体也不能够再生了。
“不知?那我倒想问问你,为何突然又去对付那魏家女,以至于除之而后快。”
四皇子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一日荣安郡主在廊下跟他的谈话,嘀嘀咕咕道:“那一日儿臣遇到荣安荣安跟儿臣说”
蒋贵妃见他吞吞吐吐,半晌一句话说不明白,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砰。”
“说什么!”
“荣安跟儿子说人死如灯灭,只要那魏家女死了,日子久了,江寅白忘了他,迟早能上我们的船。”
说完他连忙垂首作乖巧状。
“好好好,好一个荣安我真是惯坏了她了!”
蒋贵妃气急,她如何不知道荣安郡主的这话抱有极大的私心。
她自己恨毒了魏家女,才想要借刀杀人。
果真全然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吗?
她眼神闪烁着幽光,半晌唇角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她年岁不小了,我瞧着这样耽搁下去也不是样子,还是早日出嫁,人才能聪明些。”
四皇子听着母妃的声音,豁然抬头,见她阴沉的表情,刚想劝几句,但一看她狠辣的眼神,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没人比他知晓,荣安有多喜欢那江寅白。
若是把她这么嫁了,恐怕她
蒋贵妃说做便做,荣安郡主是蒋二的孩子。
蒋二不比蒋大,整日里沉迷声色犬马,成天流连于烟花柳地,成日的不着家。
他们一房唯一出息的,便是得了蒋贵妃宠爱的荣安郡主。
这一日,身穿宫装的女史带了蒋贵妃的口令,说已经为荣安郡主择了一门儿贵婿,让她在家好好预备着准备出嫁。
听完,原本还一脸笑意的荣安郡主当即垮下了脸,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望着那曾经熟悉的女史,“不可能,姑母不会这么对我的,她明明知道我喜欢江寅白,非他不嫁的,怎么可能把我嫁给别人”
女史笑了笑,从前亲切的笑意不见,眼里闪烁着冷漠的光芒,“荣安郡主还是听娘娘的话为好,娘娘做的决定,可不是轻易能更改的。”
“不!我要见姑母,姑母那么疼爱我,肯定不会如此对我的”荣安说着,眼神疯狂的看向女史,表情十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