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洞府门口,叶卿尘抬头看着前面,嘴角一撇:“府中仙,我看是洞中鬼还差不多。”
“叶少侠,现在又不害怕了?”沈随安笑了笑,打趣道。
“怕?笑话,小爷我会怕?”叶卿尘有些不服气,眼睛瞪的老大。
“那……进去?”沈随安问道。
“进,我先走,你们跟住我,万一有什么危险,不用管我,你们先走。”叶卿尘抬脚率先朝着洞口走去,沈随安和祁衡紧跟其后。
洞内两侧的墙椽点着红烛,顺着洞口朝内走去,潮湿气息迎面扑了过来,碧绿的苔藓长满石缝,烛光忽明忽暗,叶卿尘停下脚步,看向两人,还没等他开口,洞中又响起之前那诡异的歌声,好像在引领着三人。
这次的歌声相比之前更加清楚了些许,女子的声音委婉哀戚,“姐儿莫把郎来探,恨兮恨兮,哀戚戚,姐儿只把郎来嫁,情兮爱兮,福相依。”词曲低沉,甚至能听到女子呜咽的哭泣声。
“这歌声,好像是在……那边。”叶卿尘抬手指向旁边的小道。
“走。”三人对视了一眼,一齐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整个洞内七弯八拐,如同一个年久失修的迷宫,头顶时不时掉落水珠,一股发霉的味道萦绕在周围,叶卿尘伸手掩了掩鼻子,有些埋怨:“这味道有些刺鼻。”
歌声越来越近,三人同时停下脚步,侧身隐藏在一块岩石的后面,抬头看向里面,面前的陈设像是一个卧房,整个中央有一张由石头打磨出的床,床的周围整齐的悬挂着一些由蚕丝包裹着倒挂的东西,再往前是一个巨大的炼药台,散发着幽光的蜡烛点燃在周围。
这歌声仿佛近在咫尺,只要越过这间屋子,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三人放慢了步伐,在经过炼药台时,这台子竟发出一声脆响,周围的蚕丝瞬间向三人聚拢而来,叶卿尘抽出烟雨剑,朝着那些古怪的东西猛劈过去,那蚕丝受到利器的攻击,逐渐开始崩裂,显露出本来的面貌。
原来那蚕丝中包裹的竟是一位男子,看样子死亡已久,但是面容依旧,身体也并未腐烂,依然能看出他活着时的样貌。
叶卿尘向后踉跄了两步,黑暗中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腰身,他过回头,发现沈随安正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语气随意却让人莫名安心:“别怕。”
“这是什么?这里面不会都是尸体吧?”
“倒挂尸林,这是苍术的手法,他喜欢将一些死去之人用蚕丝和秘制的药汁封存起来,以保他们尸身不腐。”祁衡看向周围的情景,说道:“你们都小心点,这蚕丝上沾满了剧毒,别碰到了。”
“知道了。”叶卿尘看向他:“这么说的话,那个苍术不会也在这吧?这不会是他的老巢吧?”
“装神弄鬼。”祁衡不屑的嗤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未等三人更进一步,从内门中走出一位妇人,怀中还抱着一把琵琶,口中吟唱着刚才的歌谣。
一曲结束,妇人将琵琶放置在自己的腿上,抬头望向三人的站立的方向,“三位自远道而来,何不出来一见?”
叶卿尘听此,缓缓走了出来,面前的妇人一身素衣,脸色有些苍白,话语也有些有气无力,她的腰间挂着一个香囊,上面绣着一朵桃花,妇人开口问道:“几位夜半不好生休息,为何要到这里来?”
“那不知阿婆夜半不睡,去那荒弃的寺庙给我们下迷烟,意欲何为啊?”叶卿尘反问道。
“哦?”妇人有些诧异,随后转头向内屋训斥:“小巧儿,你又去给人下迷烟,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还不出来给几位少侠致歉。”
一个小女孩从屋内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站在三人面前,面露愧色,“对不起,三位哥哥,我就是太久没有见过人了,今夜好不容易见到几位,和你们来了一个小玩笑,给你们带来了麻烦,这不是我的本意。”
面前的女孩不高的个头,垂着头现在三人的面前,将叶卿尘未说出口的话全都噎了回去,“没关系,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啊?”他甚至放缓了自己的腔调。
“十五岁了。”女孩一脸乖巧,“我叫苍兰。”
叶卿尘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剑鞘高的小女孩有些难以置信。
“阿婆,你为什么与这小妹妹住在这里啊?”沈随安看向她们,问道。
“因为这里有一个怪人。”女孩抢先一步回答道:“娘亲舍不得那个怪人。”
“小孩子,别胡说。”妇人打断她,随后看向几人,“小孩子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几别放在心上。”
“我才没有胡说,那个怪人被一条好大的铁链子锁住,整天还神神叨叨的。”苍兰有些不服气。
“够了,苍兰,他是你的父亲,是谁教你如此说话的,你给我进屋去反省,不认错不准吃饭。”妇人有些愠怒。
“哼!他才不是呢。”苍兰眼中含着泪水,转身跑了出去。
“让几位见笑了,这丫头从小被我惯坏了。”妇人有些不好意思。
“阿婆,能把具体的经过和我们讲讲吗?我这位朋友医术精斟,没准能帮到你们呢。”叶卿尘说道。
“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我的丈夫名叫苍术。”女子语气顿了顿。
听到这个名字,三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兴许是从刚才小女孩的姓氏中猜到了些许。
妇人继续说道:“十六年前,我与他相爱,本打算寻得一处依山傍水之处隐居,他却忽然接到了一个任务,整整消失了十三年,我一个人生下了苍兰,和她一起在这里等着他,当我在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躺在石洞门口,浑身沾满了血迹,连我们也记不清了,再后来,不知为何他开始暴虐成性,整个人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般,时而有意识,时而无意识,有一日他清醒之时,将自己锁在了一处密洞中,为了防止自己逃脱,还专门设了一个阵法。”
“任务?什么任务?”叶卿尘问道。
“我不知道,他走时甚至只留下了一封信笺,就消失了,我也曾在他清醒之时问过他,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那他是什么时候清醒,有什么规律吗?”
“拿不准,大多是晚上,不过每月十五晚上他都是清醒的,说来也巧,今日就是。”
“那不知,我们可以去看看他吗?”祁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