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前面那些兔子的离开,是用无数难民的生命换来的,大家的心情就轻松不起来,反而更加沉甸甸的。
兔死狐悲的哀愁,与不知何去何从的彷徨感填满了众人的心头。
大家就这样静静的沉默着,脸上的神情皆是怪异无比,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继续赶路。
突然,人群后面有人打破沉默,弱弱的说道:“我们跟着那些官兵走,路上真的会没事吗?”
全场安静,没有人开腔接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些官兵,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吃人的野兽?
只不过披了一层人皮罢了。
与野兽同行的人,迟早也会成为野兽的食物和饵料。
他们已经完全不信任官府的人了。
可他们能怎么办呢?都走到这里了,难道要让他们就这么放弃扶州?
没有谁会甘心。
“我听江大哥的!江大哥刚才救了我一命,还把我弟弟的尸首埋了,江大哥就是我的恩人,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一个身裹棉被的壮年男子举着锄头说道。
有一就有二,其他难民想起刚刚的江岳的举动,纷纷拥护道:
“对!江大哥走哪儿我们就走哪儿!”
“只有跟着江大哥,我们才放心!”
“江大哥若是要离开逃荒队伍,我们也跟着走就是!咱们不稀罕那些狗官污吏!”
难民们的喊叫声越来越大,从刚开始的信赖拥护,再到后面对官吏的憎恶唾弃。
他们越说越来劲,隐隐有以江岳为主的意思了。
江岳状似感动的抿了抿嘴角,高举握紧的拳头,放大嗓音正声道:
“咱们要想去福地扶州,就必须得跟着那秦公子,可他们那些贵人欺人太甚,将咱们欺压至此,完全没把我们当人看!”
“我们在他们眼里,只是些会找吃食柴火的牲畜!我们每日腹背受敌,不仅要罹受天灾怪物,还要面对同胞鱼肉?凭什么?”
“路途遥远,我们还不知道能忍多久,为今之计,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干倒秦公子,拿到他们手里的舆图。”
“对方不过数万官兵,咱们人多,就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给淹死,做甚要忍那些苦头?一路平安顺遂的去到扶州不好吗?”
前面的难民们把听到的话传给后面的难民,所以虽然人数众多,可大家都知道江岳说了什么。
他们听的浑身都是劲儿,本来就满肚子怒火,如今更是满愤填膺的道:“就是,咱们一人一拳头,捶死那些该天杀的贱畜!”
“我们听你的!江大哥,你带领我们的话,我们可是干劲满满!”
听着难民们的支持声,江岳声音有了一丝哽咽:
“多谢各位信任!江某在此发誓,只要咱们大家团结一心,江某一定能带大家伙儿顺利到达扶州的!”
说完,江岳对着前面一挥手,大声道:“走!咱们去找那些贵人们算账去!”
事情发展的水到渠成,快得不可思议。
吓!
想不到这个江岳竟然还有这个想法啊!
苏不惊惊讶的微瞪眼睛,看着几十万难民大张旗鼓的拎着手里的破铜烂铁粗棍棒,朝着前方奔去。
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