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硕回头一看。
管家正站在门口不远处，和蔼看着他们，也不清楚刚刚的对话他听见没有。
那些话中话，宋绵时或许听不明白。
但，身为闻老爷子身边多年的管家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闻硕薄唇抿作一线，脸上的温和隐隐有些绷不住，管家温和朝着宋绵时一笑，转头看向旁边的闻硕，道：“您放心，今天老爷子叫您过来，就是为了不冤枉你，想了解车祸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一出，也算是间接承认了闻老爷子知道一些事。
闻硕没再说话，多看宋绵时两眼，抬脚走了进去。
宋绵时安静等在门外。
管家对宋绵时这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还是挺喜欢的，很像他的小孙女，等着闻硕走进病房，他将房门关上，转身邀请宋绵时坐到外面客厅的沙发来，给她端上一杯热茶。
宋绵时双手合拢，轻声说：“谢谢管家。”
管家：“不客气，宋小姐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和我说就好。”
宋绵时来之前是吃过东西的，现在肚子里还很饱，不怎么能吃得下，“……好。”
话是这么说，管家还是给宋绵时准备了各种小甜点。
顿了顿，她想起什么，看向管家，问：“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相对客厅的温和谦逊的氛围，病房里面则是更加紧绷。
闻硕哪还有面对外人的和蔼温和，他唇瓣紧紧绷着，抬起头，怒目相视，“爸，难道你不知道百分之十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吗？你就给轻而易举的给了一个外人，你知不知道他们家一直在笑话我们闻家。”
闻老爷子眼睛抬起，“谁在笑话了？你告诉我，我去问问。”
闻硕一窒，那些人当然不会明面上笑话，都是内地里笑话闻老爷子识人不清，把股份送给一个孤女。
就算闻老爷子电话过去，他们也不会承认。
闻老爷子就是清楚这点，这才有恃无恐的问出来，而在公司，他又派闻晋连连出风头，他这个执掌闻氏多年的人，都没有闻晋这个出炉茅庐的人做的好，可如果没有面前老爷子铺路，闻晋又怎么可能拿到省里那个项目。
想到这里，闻硕脸色是真的沉下去，胸口不停的起伏。
闻老爷子也相当了解自己这个老二，野心有余，但眼界却是一点都不高，他淡淡说：“我不是一点机会都没给你，闻氏这么多年，你也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做成什么了？”
他训斥说：“如果公司的人真的服你，你也不需要股份来帮你压制董事会和底下的人了，你就这么容不下一个孤女？”
闻硕上前一步，“是我容不下，还是爸你偏心？你偏心闻晋、偏心宋绵时，什么好的都给他们，如果不是爸你把你名下一半的股份都给了闻晋，我又怎么会容不下一个孤女。”
闻老爷子喉咙发痒，止不住地颤抖说：“谁叫你自己没本事！”
“我没本事？”闻硕指着门外，一字一句说：“你到底愧疚什么，你应该清楚，当年的事，你真以为就像你自己说的那么清白吗？就是没去吗？”
当年的事，除了已经离世的闻家老一辈，和闻老爷子。
——还有闻家的老仆也知道。
闻硕的消息就是从闻家老仆那里来的。
“谭家也不接受你的赔偿，所以你才把一腔愧疚全部倾注在宋绵时身上。”
这些话如同一把刀，扎进闻老爷子的心头，他的咳嗽又凶又猛，“闭嘴！”
闻硕也知道自己的话说严重了，如果真给谭家，那才没得玩。
他缓和脸色，上前扶住老爷子，用手抚着后背，“爸，闻晋车祸的事，我也不想的，是你逼得我，逼到我走投无路，我才只能出此下策，给他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