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涛还活着的事，宋绵时多少有些预感。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宋云清和人已经见过面了，且，他从未和她提过。
那是不是宋春涛刺激宋柳的事，他也知道？
宋绵时一时间浑身发冷。
闻晋洞悉她脸上的表情，说：“这件事你弟大概率是知情的。”
这句话刚落，宋绵时就拨开他的手，直接冲到卫生间。
恶心感直往上冲。
宋绵时连着刚刚吃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等她再出来，闻晋站在客厅，宋绵时虚软地说：“……我想见见宋云清。”
自宋柳死后，这是她第一次告诉闻晋，自己想要做什么。
闻晋深深看过她一眼，随后收回目光，拨通一个电话过去。
宋绵时太阳穴突突地跳，瞳孔却一直盯着闻晋，听他和对方打电话，说那些安排。
片刻，闻晋回来，走到她的面前，言简意赅：“明天上午。”
宋绵时下意识说：“现在不行吗？”
很快，她看过一眼外面，天色沉沉，暮色四合。
太晚了。
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人。
宋绵时长长吐出一口气：“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闻晋不可否置。
晚些时候，突然下起了雨，滂沱的雨在黑幕里拍打着窗面，狠厉的，重重的，时不时一道巨雷从天空中劈过，贯穿苍穹。
宋绵时盯过两秒，心不在焉地收回视线。
宋柳死后，她就经常这么出神，一看能看好半天。
一杯温热牛奶递到面前。
宋绵时抬起视线，接过牛娜，轻声：“谢谢。”
闻晋说：“喝完就去睡吧。”
宋绵时温驯嗯了一声，将牛奶喝完，放进洗手池内，随即回到房间。
闻晋注视着她的背影，黑黢黢的瞳孔沉沉，酝酿着风暴。
贯穿天际的雷轰然亮开。
静音的手机屏幕上‘顾鹤云’的电话不断响起。
他看过一眼，却没有接。
宋绵时躺在床上，耳侧的雷声一声比一声响。
怎么样也睡不着。
她起身，想去客厅倒一杯水，就看见闻晋书房的灯是亮着的，薄薄的。
是暗夜里一盏不明亮但让人感受到安心的灯。
停下脚步，宋绵时看过好一会，才缓缓推开门走进去。
书房的空间并不大，一座双人的小型沙发，再过去就是办公台，宋绵时也是第一次打量这里的书柜，里面的书很多，五花八门的，上到古今下到现在，还有被翻阅的痕迹。
不说全部，也有三分之二是被人翻阅过的。
宋绵时眼睫微微扇动，她没有走到闻晋面前，而是站在办公桌前不远处。
昏暗灯光照耀，男人抬起视线，道：“睡不着？”
宋绵时指了指沙发，“你介不介意我在这里睡一会？”
闻晋关上电脑，起身走到宋绵时面前。
他比她高，她只能仰起头看向他，书房的光线并不明亮，明明灭灭的光影胶着，显得闻晋轮廓格外深邃冷厉，同时也让宋绵时看不清楚男人此刻神情。
宋绵时有心理阴影，转身就想走。
闻晋扣住她的手腕，低下头，一挨近了，男人身上的薄香钻进鼻尖，宋绵时须臾挣开闻晋的手，下意识要往外走。
窗外一声比一声更响，仿佛要把整个天地劈开。
宋绵时一下便站住脚步。
那些事充斥在脑海里，她跨不出去。
闻晋低低嗤笑声，一个横抱率先把人抱起来，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