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的脚尖抵在男人腿边，裤腿也撩起来了。
她脸色有些不自然，迅速收回脚，再侧头看着闻老爷子，摇头否认。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闻老爷子虽然身体有好转，但还是不能离开氧气管太久，也是强撑着功夫下来和他们吃顿饭。
他显然是听说了饭前发生的事。
又说：“你想喝茶就喝茶，想喝牛奶就喝牛奶，别听他的，喝茶也不会变矮。”
宋绵时莞尔应下，像是感觉到什么，脸色蓦然又一僵。
桌面下暗潮汹涌，一步退，步步退。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多少次碰到闻晋的鞋尖。
平日宽大的桌面，现在也显得额外狭小起来，怎么退都能触碰到闻晋。
宋绵时小腿肚贴着椅子，严丝合缝。
她再抬起头，闻晋正不徐不疾吃着饭，没有一点动作，也仿佛没有听见宋绵时和他老子的谈话。
闻老爷子没吃什么东西，便又由管家扶到楼上去了。
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
宋绵时小心喝着汤，她刚刚说了太多话，以至于喉咙有点干。
闻晋掀目看过两眼。
宋绵时不明所以回望过去，但她记得刚刚在桌下的仓皇退步，不过片刻就继续低下头去吃饭。
佣人捧着电话过来，轻声在闻晋附耳。
闻晋起身，走到另侧去接电话。
他离得并不是很远，宋绵时依稀能听见一二声音，似乎是在和闻家老二打电话，询问的也是老爷子身体状况。
“我知道的，二哥，我有分寸。”
宋绵时眼睫微抬，闻晋侧过头看来。
两人视线相撞。
而后，闻晋又淡淡笑道：“我会和爸转告，不过你那个项目原本不是安秘书去的吗，怎么你亲自去了？”
“有些时候亲力亲为更好一点。”闻老二说。
闻晋不可置否。
闻硕和闻晋的关系并不好，这么多年来，维持的也都是表面情谊。
这通电话过来，也只是因为别墅里的眼线通风报信，其他三个人都来了，他不打电话，面子过不去。
电话很快就结束。
闻晋回到餐桌，不知为何，宋绵时总感觉他的情绪有点冷。
只是，这个冷是从何而来的，她想不明白。
闻晋的冷只持续了一会。
用过餐，宋绵时留在餐厅，闻晋同管家在隔壁谈话。
门没关，声音虚虚掩着门后。
管家同闻晋汇报着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提到刚刚医生检查的结果，他说：“钟老那边的意思是能拖延，但具体时间的长短，还是要看老爷自己的求生意志。”
闻晋不语。
管家说：“我想的是，陈少爷和宋小姐订婚，指不定老爷一高兴，就可能有了求生意志。”
“他想下去陪那个女人很多年了，你就不保证他看见了，会直接散了那口气？”闻晋淡淡说。
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