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无故有些紧张。
她望着他的目光，吞了吞口水，说：“你都听见了？”
“你指的什么？”闻晋卷了卷休闲服的袖口。
许是因为在家中，闻晋穿的衣衫也是偏舒适那挂，整个人的气息少了几分沉冷，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闲散，他看着她的目光再正常不过，坐下来，他拿起筷子，凌厉下颚线此刻添过几分柔和来。
顿了顿，闻晋说：“从学校决定可能没法更改这开始的。”
那基本就是全部听见了。
宋绵时唇线抿作一线，纤薄单瘦的脊背僵硬得不像话。
辅导员这次电话来，是为了宽慰宋绵时，说警局那边都和他联系过了，也清楚黄玲和李娇娇针对她的事，希望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签下同意谅解书，当然，学校也会适当做出处理，对宋绵时做出澄清。
毕竟这件事闹大了，对学校名声不好。
只是，宋绵时被包养的事——
当初辅导员问过宋绵时，宋绵时没否认。
可能不会撤销开除的决定。
辅导员打这个电话来，也是让宋绵时做好心理准备。
宋绵时表示知道了。
至于黄玲和李娇娇的事，她没有同意签谅解书。
准备报警那天，她就没打算原谅过黄玲。
宋绵时走到闻晋对面的椅子前，拉开坐下，揣摩不到闻晋的心思，于是她掀开眼，朝着男人望去。
闻晋到底是没说什么，只问：“开除是怎么回事。”
“……”宋绵时沉默。
过后几秒，她才含糊其词地说了几遍来龙去脉，尽可能遮掩住第三人的身影。
闻晋听完，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目光淡淡落在宋绵时面前的碗上，道：“先吃吧，不然就软了。”
宋绵时低低应了一声‘好’。
氛围几度沉默。
宋绵时在闻晋面前，多少有些坐立难安。
面吃到一半，没了胃口。
索性放下筷子，看着闻晋不徐不疾将面吃完。
小姑娘心里承受能力差也正常。
闻晋没说什么，咽下最后一口面，方才抬头，目光看向宋绵时，说：“你之前说的要出国也是因为学业的事？”
事已至此。
宋绵时再怎么隐瞒也是假的，人都查得到，她轻声：“嗯，主要还是妈妈的病情——”
闻晋掀眼，“到国外，然后呢？”
他的思路很清晰，一阵见血，给宋绵时一种被看透的错觉。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她说：“我攒了点钱。”
“阿姨的病不好治。”闻晋言简意赅，“到国外，开销如流水，到时候身上的钱用完了，没法回国，你和阿姨他们怎么办，真的想清楚了？”
宋绵时说：“总要试一试，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学历丢了，母亲病情恶化，还有后续陈家的针对。
宋绵时没什么好留恋的。
还有一件事是，她始终坚信，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她还有双手，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闻晋看着宋绵时眼底的神采，微不可闻地一顿，没再接话。
收拾好碗筷，离开房子。
一连几天。
闻晋都没有再回来过，仿佛前两天都是宋绵时的错觉。
不过，学校那边的申明很快就出来了，澄清宋绵时那些‘大尺度’的照片全为ai合成，关于黄玲和李娇娇的所为，也进行了通报，给予开除加档案处分，可以说，以后都没了考公的希望。
之后就有不少人私聊宋绵时，进行道歉。
顾鹤之也发来了一条消息，恭喜。
宋绵时注视两眼，想到什么，打开顾鹤云的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