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晋蹙起眉头，视线看向江晚晚：“你说了什么？”
宋绵时及时开口：“没什么。”
也不是没什么，是江晚晚和她说了闻晋那时候是怎么拒绝女人的，其实也没有旁的，说纪文茵是他拒绝得最狠的一个。
闻晋耐心告罄，视线扫过去。
气氛窒息，沉默蔓延。
江晚晚脾气过后，就是心虚，她知道闻晋不喜欢有人提过去的事，偏偏她刚刚一提再提，只是自尊心犟着，到底没有低头认错。
好好一顿饭，宋绵时吃得左右为难。
细眉微蹙，宋绵时主动开口解围道：“晚晚姐，我想喝茶，麻烦你帮我递一下吧。”
茶在闻晋旁边的小炉子上，最好就是闻晋提给江晚晚，两人缓和气氛。
或是江晚晚过去拿，给闻晋道歉，也算是给了个台阶。
江晚晚感激瞥眼宋绵时，刚想起身，闻晋一只手臂伸出，茶壶身半倾，流出一道汩汩的细流。
茶色醇厚，茶香四溢。
犹如袅袅雾霭，飘旋回荡在半空中，抹去方才存于空气中的几分隔阂。
吃过饭，江晚晚临时有事，要先回去，拜托闻晋送宋绵时回去。
宋绵时拒绝了两次，还是没拒绝成功，乖乖抬脚，上了那台迈巴赫，张助理负责开车。
狭窄车内光影明灭，气氛稍显沉闷。
宋绵时唇线抿作一线，还是没忍住打开手机，翻阅信息。
点开屏幕，就是闺蜜的消息。
她最近上线有些频繁，似乎是身边多了个男生，话里话外都是那个男生的话题。
宋绵时斟酌片刻，还是让她专注考研，之后再谈也不迟。
这点距离，足够闻晋看清她的聊天记录。
“你想考研吗？”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宋绵时循声望去，呼吸差点跟着停滞。
突然一张脸凑到她身侧，极近的距离下，宋绵时几乎能看清闻晋脸上的细细容貌和毛孔，挪开视线，后视镜内的车内景象意外闯入眼内，远远看去，就像是在接吻。
她和闻晋在接吻？
宋绵时心头一颤，顷刻往后撤，拉开两人的距离。
长长的睫羽微微垂落下去，宋绵时轻声说：“我不想。”
她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回答。
闻晋侧过头，小姑娘说了违心的话，握着手机的手都紧了三分。
他哪里看不明白，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成年人的社会法则，利用身边一切利用资源，来达成目的，比如利用他、比如利用闻家，她就能有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连她的家人都能得到照顾。
“如果你担心你家人，可以考虑求一下老头子。”他语气冷了三分，淡淡说：“有时候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因为那些个家人，把前程葬送出去。”
宋绵时脸上火辣辣的，唇线又抿紧三分，轻轻说：“家人对我很重要，但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
闻晋哪能看不懂宋绵时的想法，不过是不想折腰，不想放下自尊心。
但要知道，在这世上，自尊心才是最无用的东西。
手指转过一圈细烟，他没说话。
氛围比刚刚更沉寂了。
心底躁郁。
闻晋车窗摇下，冷冷夜风登时钻进车厢，“我抽一根，没事吧？”
宋绵时：“嗯，好。”
车速很快，风也变得比刚刚迅猛，刮过脸颊，宋绵时的长发被吹得乱飞，她伸出细长指尖，捋了捋长发，将它们束起，又扎成一个小包，白净漂亮脸颊露出，脖颈修长，隐隐能看见后颈突出来的一小节。
乍一看，倒像是刚上大学的大学生。
嫩得不行。
一簇火焰在心头跳跃，燃烧，闻晋喉头滚动，又吸了一口。
光影流转，照在闻晋的脸上，形成半明半暗的晦暗阴影，宋绵时抬头看去，乌沉眼眸里似有一只凶兽压在里面，叫人看得胆战心惊。
宋绵时小幅度挪了挪身体，脚尖踢到什么，发出一层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