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
眼睛直视着他的瞳孔,男人眼底不含任何复杂情绪,淡淡看着她。
宋绵时还是后退一步,垂下脑袋,坐在床边。
吹风机嗡嗡作响。
热风弥漫,笼罩在发丝间。
房间里很安静。
安静到能听见楼下人谈笑的风声。
有人在和纪文茵邀功,说她自己那脚让两人都摔下泳池里。
宋绵时下意识想起身,却忘了自己的头发还在闻晋手指上。
一拉,一勾。
她嘶一声,乖乖坐回原位上。
修长手指穿插过发根,贴着头皮慢慢摩挲,一点又一点拂过湿润发尾,又吹到半干。
适宜的温度和手法很快让宋绵时平复下情绪,她抬头,望向闻晋。
闻晋神情专注,低垂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干扰。
宋绵时说:“小舅舅,你不替江小姐……”
吹风机的声音和男人的声音混在一起,绵长低沉,却也是笃定的:“她不会让自己吃亏。”
宋绵时神情一愣。
紧跟着,窗下传出清脆巴掌声,又是一盆水浇到人头顶。
哗啦啦里透着女人的气急败坏。
“江晚晚,你疯了!”
“没有人告诉过你,我睚眦必报吗?”女人声音哪还有先前的温柔,语调刻薄又不屑。
“行,你给我等着!”
声音短暂停过几秒,楼下有人说:“晚晚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鹤之,你怎么这几年和你哥越来越像了,走吧,她们不敢声张的。”
最近江家和闻家走得很近,两家生意也如日中天,以及江家背后青梅竹马的顾家。
没什么人敢当着江晚晚的面让她不痛快。
如果没有楼下那声‘晚晚姐’,宋绵时都不敢相信那人是江晚晚。
但仔细想想,也很正常。
一个人如果真心喜欢另一个人,只会在他面前展露自己最好的一面,哪会将尖酸刻薄露出来,江晚晚和纪文茵都是如此,只不过纪文茵最后因爱而不得,生了恨。
粗粝手指别过垂下来的一缕长发,再擦过耳背肌肤。
耳尖泛出淡淡的红色。
周遭声音就此远去。
微斜傍晚日光慢慢攀上阳台,绯红抵进室内。
宋绵时眼睫微颤,终是鼓足勇气,抬起眼睛看去,“小舅舅,吹干了吗,我有点冷。”
轻飘飘一句话打破暧昧氛围。
闻晋霎时收回手指,五指轻柔地从她发根摩挲过,发尾几乎有了九成干。
吹风机关上,嘈杂声音消失。
一时间,衬得房间更加静谧,落针可闻。
耳膜里也全是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声。
宋绵时不清楚自己这股心慌是从何而来,纵使她面对闻晋从来没有过分外的心思,但就是止不住心慌。
她低垂下眼睛,避开闻晋的视线,声音里都带着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抖,“我想换衣服了。”
闻晋卷好吹风机的线,收起来。
从房间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就剩下宋绵时一人。
宋绵时拉开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暗黑系那种风格,没有宋绵时平时穿的简约风。
犹豫许久,拿下一件挂脖收腰的简单黑裙。
宋绵时换上没多久,江晚晚便寻了过来。
她推开门,就看见宋绵时正在拉侧边的拉链,一抹惊艳迅速从眼底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