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无法纾解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只能用痛楚来宣泄,身边一切的声音都离她远去,耳边嗡嗡的,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
忽而一句‘让让’,犹如一滴冷水下进热油里,烧得滚烫。
宋棉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闻晋的袖子。
牙齿打着颤,声音都带着抖:“麻烦你,救救他、救救他。”
闻晋眉眼疏冷,抚开少女的手,“我们会尽力的。”
转瞬,他便走进急诊室里,消失在一堆人群当中。
宋棉时眼睛都不敢眨,盯着他的背影很久。
“宋小姐。”旁边有人在喊她。
宋棉时转过头去,盯着面前年轻俊美的男人,他显然是刚刚赶到,呼吸还带着喘息。
他伸出一只手,介绍道:“我是宋云清的心理医生,顾鹤云。”
宋棉时僵着脸回应,“你好,顾医生。”
顿了顿,她想起什么,询问:“我想问问我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冠心病发作,我弟从小就很健康的。”
顾鹤云说:“可能是长期的生活饮食问题累积的,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不能接受情绪刺激了。”
他低垂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相当瘦弱的少女,委婉说:“我们诊所已经给你们家属打了不下一次的电话了,说病人治疗后都有心悸的情况,让病人缓缓再来,但是你们似乎没有听进去,还让病人天天过来。”
宋棉时僵硬着手指,点开消息,没有一个提醒,她忍不住说:“你们诊所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我,也没说过这些情况。”
顾鹤云脸色肃穆不少,“我们是打过电话的,这一点肯定有查证的,就是送他来的那个男人的电话。”
宋棉时想到什么,抬起眼睛,“陈辞?”
“是。”
眼见着男人报出这个名字,宋棉时嘴角抿紧。
果然如此。
视线来回扫过前面的急诊室,她低垂着眼睛,指尖掐进掌心,浑然不自知。
时间犹如扼住咽喉的手。
一分一秒过去都难受。
顾鹤云目光扫过她,问道:“你的其他家人呢?”
宋棉时不知该怎么说,她的家人只有两个,另一个还住在医院的精神科里。
女孩低着头,轻轻摇了一下头。
瘦弱的肩膀仿佛能扛起天地。
顾鹤云收回目光,到拐角去接电话。
正好错过里面的医生出手术室。
宋棉时一见人,就赶紧走到闻晋的面前去。
闻晋扫过她通红的眼睛和紧紧抿住的嘴唇,“人没事,过会就醒了,只是后续肯定要做手术的,你们家属最好商量一下。”
宋棉时的心骤然提起,“手术?”
她像是想到什么,手指跟着颤抖起来。
肖亮安慰:“别担心,闻晋可是心外一把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宋棉时豁然抬脸,“闻医生……”
男人淡淡道:“谁是主治医生还不清楚,不一定是我执刀。”
宋棉时的脸顷刻低落下去。
闻晋淡淡看过一眼,转身离开。
宋棉时抿了抿唇,抬脚想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