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宋绵时缓缓抬眼。
闻晋神情没有什么不对,漫不经心敲了敲桌面,“我问问,不要抱太大希望。”
宋绵时提到嗓子眼的心跳松了下去,抿了抿唇,说:“如果麻烦就不用了,小舅舅。”
闻晋不可否置。
陈辞今天的电话格外多,一个上药的时间,接了五六个,后面见事情谈妥了,走到另一侧接电话去了。
宋绵时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闻晋,不自觉凑过去一点,“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小舅舅。”
闻晋淡淡扫过她一眼,让佣人给她上了一壶茶,“没什么。”
陈辞能拿得心安理得,但宋绵时不行,坐立难安。
几次张了张口,有没什么合适的话想说。
闻晋神色懒倦,睨了一眼宋绵时,开口:“就当是我给他的补偿了。”
确是补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补偿他少个老婆。
目光渐渐往下滑,他瞳孔发深,指了指宋绵时的脖颈,轻慢开口:“你脖子上有包,记得涂点药。”
宋绵时觉得这话里有话,但顺着对方的话,她也改了思绪,下意识翻出镜子,一看。
不知何时粉底掉了,露出鲜红吻痕。
是前些天闻先生吮的。
宋绵时脸颊一红,赶紧拿着包,去洗手间补了补。
她出来后,陈辞在门口等着,客厅里的闻晋却不知所踪,似乎人已经走了。
陈辞和宋绵时上车,离开闻宅。
车缓缓远离。
宋绵时似有所感,回头看过去,正好看见闻晋站在门口,和谁说着话。
视线相交。
顷刻,她低下头,心尖一跳。
早晨的京市雾沉沉,带着一股潮湿的意思,打开窗户,宋绵时被风里的温度冻冷了些,人也更清醒了些。
半晌,她问:“今天爷爷是和小舅舅闹什么矛盾了吗?”
陈辞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不清楚。”
顿了顿,他想到宋绵时一向关心老人,说:“外公应该没什么事,小舅舅气他也不是一两回了,今天应该是正在气头上,所以没下来。”
宋绵时捏了捏手指,没再开口。
她不问,不代表陈辞不问,男人冷不丁说:“你刚刚和小舅说了什么?”
宋绵时一怔,“没什么。”
陈辞问:“真没有?”好似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他深深吸一口气,又软声:“绵绵,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离开我。”
宋绵时没说话,头缓缓看向窗外,“嗯,我知道。”
顿了顿,她开口:“陈辞,马上就快六月份了,要答辩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陈辞:“什么叫无意义的事上?”
宋绵时声音很轻却很坚定,鼓足勇气,她说:“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我不想成为你牟利的工具。”
陈辞脸色猛然一变。
宋绵时没看他,继续说:“还有,我挡刀只是为了弥补我的遗憾,不是让你要钱的。”
车停下,肩膀出现一阵大力。
力气大到就要将宋绵时的肩胛骨捏碎,但她脸色不变,只有额头出现的细细冷汗暴露着她疼得不行。
陈辞隐忍道:“我这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家,你懂不懂!”
宋绵时真的受够了被道德绑架那一套,眸色和人对上,唇线又抿直:“和我的家?那你外面女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