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将军府长公子沈轻松。”
官员念出沈轻松的身份名字,一笔一划地记上,笔尖稍稍一顿,笑问:“公子随的什么礼?”
沈轻松带来的东西单独塞给云月了,立在那里为难了一会,耸肩道:“是独给摄政王妃的礼,不用记了。”
“当真不用记了?”官员吃了一惊。
摄政王大婚的礼单,每个来庆贺的人都要思量许久,所送的礼也都根据亲疏远近身份地位来,很是考究。
若是日后有心人查验起来,却找不见与摄政王私交甚密的沈轻松,恐怕影响不太好……
沈轻松想了想,却又实在没带什么东西,只有手上的一把折扇。
扇子是他花大价钱收来的,名师绘的山水,文豪题的字,底下坠的是价值千金的玲珑玉坠。
且不说他舍不舍得给。
就当真送了出去,收到王府库房中。依着摄政王今日看向他的脸色,恐怕也要找出来给扔到深井里泡着……
“这样,你就写沈轻松随真心二两。”沈大公子厚颜无耻道。
不仅惊了提笔的官员,连身后等着送礼的其他人都给惊骇住了。
不过他本人不当回事,折扇一展,溜回去看新娘子拜堂了,一面看一面津津有味地幻想今日成亲的是他。
……
夏惊瑭牵着红绸的一端,眼前是一片鲜亮的红,倒是比血的颜色好看许多。
她并不紧张。
迄今为止,她仍是一个为杀手阁卖命的杀手。嫁入摄政王府,也只是听从阁主命令,为完成任务而做的铺垫。
这对她来说,还不如晚上去接应大师兄来得有意义。
只是她不知道,红绸的另一端被攥得很紧。
拜天的时,摄政王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盖着红盖头的她笑。红色在他眼中,弥漫成一片喜意。
成婚了,迎娶夫人了,从此是有家室的人了。一夫一妻,一栋府邸,想起来,居然会有种奇异的向往。
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得糟糕,也没有办法保证,他只能尽量阻止那种事情发生。
夏惊瑭是喜欢他的,那种喜欢看起来很深沉,不像是会变心的人。他的喜欢虽然没有夏惊瑭那么深,但不管怎样,她是他真心实意想要娶的妻子,日后也一定会对她好。
摄政王警醒着自己,成婚以后万万不可辜负了夏惊瑭,却没能料想到,成亲以后提心吊胆哀怨愁闷日日守空门的人是他。
此时,摄政王难得的笑落在众人眼中,又引起了不少的私语。
“听闻吏部尚书之女相貌秀美,品行端庄,与摄政王是天作之合呢。”
“是是是,王爷的神情看起来很满意这位夫人。”
有赞同的会说场面话的,当然也有昭夏郡主之类的忍不住冒酸话的:“什么啊!就那个夏惊瑭,体弱多病,天天请大夫就差泡在药罐子里了!弱成这样也能嫁给摄政王?!”
“我也听说了!她从小身子就不好。真不知道太后怎么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只是毕竟是在摄政王府,人家成亲的地盘,说这种话有心胸狭窄蓄意多事的嫌疑。
纵使心里再不服气,她们也只能暗暗压低声音再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