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庚握在手中的羊毫突兀地顿在了折子上,重重的一笔,晕染成一团墨色。
他惊诧地看向犹在试探的暗卫头头:“女子?”
暗卫头头战战兢兢点头。
“为何不把她抓起来?”秦庚不解。
暗卫头头陷入了困惑,“不是王爷您让的?”
秦庚从未有过这种莫名其妙被扣了顶帽子的经历。
他黑着脸,极其困惑:“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猜测?”
暗卫头头想了又想,最终归结为:“那位姑娘进去的时候毫不犹豫,从没见过这样坦诚的……我们便以为……”
想当然的夏姑娘进了寝殿,还没找到那把匕首,便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屋顶的瓦片发出细微移动的声响。
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将整个寝殿都包围住了。
夏惊瑭并不着急,大不了打一架再走。
只是门被迫猛地推开,迎面走进来的不是随便某一个侍卫,而是摄政王本人。
胸有成竹的夏姑娘这才呆了呆,发现事情与她想的有些出入。
她先前只想着刀,忘记了有关于摄政王的任务。所以决定过来把刀偷回去的时候,都没犹豫过。
此时此刻,直面着秦庚被侵犯了私人领域满脸盛怒,又在开门看清她以后,陡然复杂起来的脸色,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打架是不行的。
会暴露身份。
暗卫们眼睁睁看着刚刚还暴怒不已,命令他们逮了人带进暗牢里严刑拷打杀鸡儆猴的王爷,语气不明地唤了声“夏惊瑭”后,便挥了挥手。
暗卫们鱼贯而出,各自退回了当值的区域,再一次消失在王府之中。
只是今日受到的冲击太大,私底下总少不了闲话。
“王爷翻脸翻得如此之快……”一个暗卫心有余悸道,“我真以为放进来了不该放的人,今日就要完了。”
“王爷,似乎确实不知来者是谁,还说夜里偷潜进来的肯定心怀不轨。”另一个暗卫迟疑道。
“但是现在。”旁边的暗卫挤眉弄眼,叫他们看关上了门的寝殿。
“夏惊瑭?”
摄政王点了她的名字以后,不知为何把门关上了。
他处理什么棘手问题似的,和夏惊瑭保持着距离,审问道:“深夜潜入本王寝殿,是想心怀不轨地做什么?”
夏姑娘来之前没想过会发展到这个局面,甚至摄政王走进来的前一刻,她想的还是找到匕首以后再也不拿出来这种事。
忽然便面临这种逼问了,夏姑娘脑子在聪明,此时此刻反应也慢了半拍。
她看着秦庚,揪住了衣服,缓慢又费劲道:“来、来看看你。”
一个失败的理由。
话一出口,夏姑娘就蔫了起来,她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却不成想,这句信口胡诌的话意外的管用。
摄政王似乎是相信了,甚至对这个话题产生了些微的回避,只嘲弄道:“能从侧门走到这里,夏姑娘本事不小。”
夏惊瑭呆呆地看着他。
秦庚被她的眼神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