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师兄,夏惊瑭合上窗,脑袋空空的接着睡觉了。
被沉沉压在困倦底下的想法,便是被秦庚拿走的那把匕首了。
得找回来才行。
她含糊不清地嘀咕一句,脸贴着软枕,慢慢睡着了。
……
且说那日,摄政王与沈轻松分开,才刚回到王府,就见到了张熟悉的脸庞——太后身旁伺候的掌事,文姑姑。
文姑姑先矮身行了礼,道:“王爷,太后娘娘有请。”
秦庚以为又是老花样,一甩长袖,肆意的姿态已经现了原形。
他唇角不动,清润的嗓音却携了不愉的成分:“我记得,本王已经赴了两次宴了。太后娘娘再怎么关怀,也不应这样逼迫她亲儿吧?”
“正是因为是亲儿,太后才如此厚爱,为了王爷的亲事茶饭不思。”文姑姑从小看着秦庚长大,禁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秦庚掀了掀眼皮,不语。
文姑姑便又劝说道:“太后今日传唤王爷,不和从前一样,宫里并没有请谁家姑娘过来。”
“那是何事?”秦庚讶异了一会。
“王爷去了便知道了。”文姑姑卖关子道。
秦庚便笑了下。
眉梢上扬,风流肆意,微微弯着的眼眸中盛的不是笑意,而是探索。因而眉宇间又格外多了股别样的滋味。
摄政王进宫,完全是想知道太后那里在搞什么新花样。
只是,进了太后的宫殿,瞧见里面坐着的那人之后,秦庚才恍然,怪道总觉得不舒服呢,原是家里进了贼。
摄政王华冠丽服,端的是堂堂正正的矜贵与嚣张,看也没看殿里多出来的那人,只给太后行了礼。
太后娘娘坐在主位,抬手叫他起来。见他没注意到帝师,就指着那儒雅衣袍的男子,介绍给秦庚:“吾儿,这是如今教皇帝学识的老师,赵进。”
赵进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臣赵进,见过摄政王。”
堂堂帝师,给摄政王行礼低调又谦和,做足了姿态,谁看了都说不出来什么。
即使心里不喜,也要有所顾忌地叫他先起来。
这是赵进选择的,对付先前有过节的摄政王的办法。
偏偏摄政王从来都不想当识大局的好人。
太后在上面看着,周围一圈的奴仆屏气凝神。
他照样找了张椅子坐下,手指撑着额角,懒懒散散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态,才好整以暇看向弯腰屈膝但心怀鬼胎的赵进。
赤裸的目光,落在赵进身上,带着明晃晃的讥笑。
赵进的笑凝在了脸上。
一息、二息……
时间慢慢过去,静默在殿中流淌,他的腰开始泛酸,手也开始发抖。
太后早已不过问朝中之事,也不知二人之间有什么过节。虽心里偏袒秦庚,但面上却不好叫人一直弯着腰,便替秦庚说了句:“帝师起来吧。”
赵进缓缓直起身,甚至微微笑着,谢过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