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
“嗯？”
“当时是谁救了我？”
司珩手上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丢掉用过的棉签，开始贴创口贴，语气淡淡道：“是我。那天专利通过，你们课题组都出去庆祝了，但你不在，打电话也不接，我就去了你们实验室。”
那天，他一推开门就看见穆眠裹着白大褂无力地躺在地上，手腕汩汩地往外流血，将洁白的白大褂染的红彤彤。
旁边散落的是一本日记，最新的一篇记录着他们专利的详情，并配了一句“拿到专利了，可以解放了”。
这个场景，曾一度成为他多日的噩梦。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穆眠捏捏手指，抬手在司珩头上呼噜了几把，一如小时候。
她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司珩看到她的手腕反应会这么大，这又何尝不是一种ptsd呢。
偏偏造成这还是自己造成的。
穆眠心里涨涨的，又感动又心疼。
司珩将创口贴贴好，抬眼望了一眼走神的穆眠，站起身自作主张地把她环进怀里。
“好了，都过去，以后好好的。”
穆眠闷声应道：“嗯。”
「主人，眠眠，可以回去了！」团团冒冒失失地窜进来，打破了满室的温情。
一瞬间，穆眠坐直了身子离开了司珩的怀抱，惊喜道：“真的？”
「嗯嗯，那边烧已经退下去了。」接收到司珩充满怨气的眼神，团团后知后觉到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主人，我是不是……」
“没事。”司珩打断它，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我们去调试一下仪器吧。”
“哦哦好。”穆眠圆溜溜的眼珠在一人一统之间打转，没看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
但可以回去的惊喜来的太突然，她直接把这事抛之脑后，绕在司珩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司珩一心二用，一边给她解答些疑问，一边熟练地调试各种数据。
他手指修长有力，做起事来赏心悦目。
穆眠依靠在台面上，惊喜褪去，一些现实的事情浮出水面。
“司珩，要是所有人都能穿越在时间线里，改变命运，那世界岂不是乱了套了？”
听出她的担忧，司珩停下手里的动作，轻轻刮了下她鼻头，温柔道：“世界奥妙无穷，哪是那么容易被参透的，有些事情是历史既定，靠人力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我私心很大，发明它只是为了你，等你用完直接报废处理。”
司珩冲她眨眨眼，笑得狡猾“除了你和团团，没人知道它。对外，它只不过是一台普通的激活脑电波的仪器罢了。”
“那还好。”
接一下又是一阵沉默，临近分别，两人心里都五味杂陈的。
“好了，都调试好了。”司珩故作轻松地拍拍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送眠眠小公主回家。”
一句话，让伤感的穆眠笑了。
她扶着舱壁又躺回了那个营养舱，任由司珩将一些奇怪的电极片贴在她头上。
“司珩，去了那个世界，我还能再见到你吗？”穆眠有些不舍。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放不下的人，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当然。”司珩朝她眨眨眼，一脸神秘，“五岁的我，会代替二十五岁的我守护眠眠一辈子。”
二十年——两个世界的时间差。
穆眠笑了，重复道：“守护我一辈子？”
“当然，这是我们从小就说好的。”
阳光洒下，透过树叶间隙打下斑驳树影。
十岁的司珩在九岁的穆眠丢了长命锁后给出了承诺，“我司珩，将代替长命锁，守护眠眠一辈子。”
“好。”幼年版穆眠破涕为笑。
司珩从回忆中抽身，最后看了一眼充满生命力的穆眠，果断按下了传送的按钮。
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秒，他鼓起勇气，低声道：“眠眠，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