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眠不转身，叶苑和穆劲东就来到了她面前。
“穆眠，醒了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母女见面，叶苑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而是质问。
穆眠弯唇笑了一下，抬眸看向挡在身前的女人。
她已经不年轻了，眼角爬上了显眼的皱纹，臂弯夹着几个文件夹，看起来像是刚开完小组会议出来。
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在科研上毫无成果，只能通过逼穆眠来获得些微薄的成就感。
穆眠轻“啧”一声，道：“好久不见，妈妈，爸爸。”
穆劲东颔首，眼里也没多少关切，或许他更关心的是穆眠什么时候能继续进行研究，再取得一次突破。
叶苑却不吃这套，皱着眉问：“问你话呢，为什么醒了不告诉家里？”
穆眠歪歪头，瞳孔变成了一种极致的黑。她眼神空洞地重复道：“家里？”
“……”
叶宛被瘆到了，避开了视线，总感觉她这女儿去鬼门关逛了一圈后有什么不一样了。
“妈妈，你知道我研究的领域是什么吗？”
虽然不明所以，叶苑还是回道：“大脑皮层的生物电活动啊。”
“那我取得的专利是什么？”
“抑郁症的新型治疗药物啊。”
“那么妈妈，我是因为什么差点死掉的？”
“是抑……”叶苑猛地停住话语，惊然看向穆眠。
“妈妈，你说好不好笑，研究治疗抑郁症的人，差点因为抑郁症死掉。”穆眠又陷入了情绪，却怎么也挣不出来。
她满意的看着叶苑表情变得惊恐，又将视线转向了穆劲东，不出意料又是一脸欲言又止，却又不出声阻止。
“眠眠，妈妈知道你情绪不好，但……”
看厌了他们虚假的表演，穆眠直接打断道：“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以后不会再继续做科研了。”
“不继续做科研？”叶苑的声音陡然升高，又怕被人听见赶紧压低了，“之前你那个课题还没结束，你不继续了怎么办？”
“我的同事完全可以胜任，缺了我一个也不影响。”
“可是、可是……”叶苑哪怕脸皮再厚，也无法将需要穆眠给她提供数据摆在明面上，只能隐晦道：“可是我的论文还没完成。”
要是穆眠不继续参与了，那她的论文就废了。
“你的论文和我有什么关系？”穆眠眨眨眼，一脸无辜，“虽然妈妈的论文与我研究的课题有关，但也不可能让我帮忙作弊吧？”
看着眼前人装憨卖傻，叶苑心中一阵恼火，她举起手下意识就要扇过去，却被穆眠直接挡住。
“妈妈，抑郁症的情绪可不太稳定哦。”穆眠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裁纸的刀片，在空中比划，喃喃道：“比如见到你们，我有点不开心。”
“穆眠，你别乱来。”叶宛瞬间退避三舍，警告道。
“我怎么会乱来呢。”穆眠轻笑一声，将刀片压在手腕上，与另一道刀痕并排，按了下去。
一道血痕出现在白皙的手腕上，反差极大。借着疼痛，穆眠清醒了许多，打算借此做个了断。
“妈妈，啊不，叶女士。”她转脸看向穆劲东，“还有穆先生，感谢多年的养育。两位的花费，我会用专利款加倍还给给两位。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他们只是来找穆眠回家，顺便催催科研进度的。
叶苑愣在原地，看着穆眠嘴巴一张一合，“至于当年买卖儿童的事，看在情面上，我就不举报二位了。”
“你还要举报我们？”叶苑匪夷所思，不知道穆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嗯哼，你要是想让我举报也不是不行，顺便再加上虐待儿童。”
“我们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什么时候虐待你了！”
“嗯，比如做不完作业不给饭吃、做错了题要挨打、学不到十二点不准睡觉……其实还挺多的。”
穆眠目光真诚，看着叶苑被气得要发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