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窈轻笑一声。
“是随意找的吗?”
她分明笑着,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慑人的威力,直把木匠吓得朝李承楷大吼。
“不是污蔑!就是这位夫人找的我,还让我在家具上做了记号,那花瓶底,屏风第二扇下部,都有我亲手刻的痕迹。”
他说的和假货上的嫁妆记号都对上了,这下众人心中终于信服了。
成安侯夫人居然真的做了这种烂事,还企图让下人背黑锅!
“黑心黑面,上梁不正下梁歪,前段时间她儿子不还当街杀人了吗?”
“住口!都给我住口!我可是堂堂成安侯夫人!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
白氏气得嘴唇发抖,成安侯唯恐她又招惹了民愤,赶紧扇了她一巴掌。
“真的是你想的馊主意?”
老百姓看着这一家子自相谩骂挨打,简直乐开了花。
“这江家小姐和离算是出了狼窝了。”
李承楷听着不断入耳的议论,脸色不能再难看了。
他抿着嘴推到江舒窈面前,仰头看着她。
“舒窈,你我夫妻一场,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是我要闹吗?”
江舒窈听了他一贯的打压话术冷冷一笑。
“我一直以来所求的都是我的嫁妆完好无损,又没有找你们多要银子,至于两年来我在侯府的辛苦操持,就当我做善事,帮了狗吧!”
周围人哄堂大笑起来,李承楷眼中闪过羞怒。
“你快些把嫁妆带走,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再无关系,你也不要再搞得我们侯府乌烟瘴气。”
“你这白斩鸡再多说一句试试!”
江云廉在一旁见他这样,立刻上前怒目而视。
“你们方才污蔑我妹妹,不道歉就想我们走?”
他人高马大地立着,李承楷怕自己又像昨日一样被踹翻,一时有些发怵。
“云廉将军,这是在外面,给侯府留些颜面吧……”
李承楷不敢硬刚,只得低声下气乞求。
“不行,必须道歉!”
江云廉才不管这些,妹妹受了委屈,他们必须加倍讨回!
“道歉!道歉!”
他身后的亲卫队十分有眼色,此时纷纷立正挎刀,开始整齐地跺脚高呼。
还是亲哥给力啊!江舒窈心底暗爽,看着眼前神色狼狈的李家人露出了笑容。
成安侯嘴角抽了抽,眼见这局势无法收拾,在外面多留一刻就是多丢一分脸。
他正想服软,远处“哗啦啦”行来一队人马。
“何人在此拥兵哗闹?”
覆着银面的李偃珩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行皇城司卫风驰电掣而来。
“偃珩!快!江家仗着有卫队,在这里逼迫我们侯府,你要给我们家撑腰啊!”
白氏此时也不嫌弃李偃珩是野种了,成安侯一个没拦住,她就扑到马前开始哭诉。
“快回来!像什么样子!”
成安侯脸皮都绷紧了,很是害怕地觑了一眼李偃珩,把白氏拉了回来喝道。
“本就是你没理了,还要胡搅蛮缠什么?”
白氏偷偷瞪了李偃珩一眼。
李偃珩没理他们,他从大马上下来,大步走到江舒窈面前,双眼沉沉地看着她。
“我已知晓圣上下旨一事了,今日就离府了?”
“是。”
江舒窈低头不去看他。
他旁若无人地和江舒窈闲聊,李承楷看在眼里,愤然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