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摇了摇头。
成安侯沉吟半晌,面色松快了几分。
“那今日之事便已了了,太子殿下不会再追究了。”
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清妍,一挥手。
“虽说今日之事有人在背后害侯府,可若清妍不动这心思,便不会让人做了笺子,待她醒了,去祠堂跪上一个月吧。”
赵氏心想这下夫君要闹了,可她不敢不听成安侯的吩咐。
李清妍身上出了这样大的丑事,按道理是要发配到家庙去。
成安侯只让她跪祠堂,已是看在李旸的面子上松口了。
李承楷见父亲信誓旦旦说太子不会再追究,总觉得父亲对太子有种盲目的信任。
再想到父亲无论如何不肯支持三皇子,他心底就生出气来,无处发泄,看到江舒窈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讽刺起来。
“虽说太子殿下气地治了母亲二婶她们,可舒窈却全须全尾地坐了太子车驾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太子妃呢。”
他小肚鸡肠地抓着这件事不放,江舒窈不禁烦躁开口。
“我那些嫁妆世子可都填补完了?看来这轮椅待会还得在阶梯上再滑一次。”
“你!”
李承楷顿时恼羞成怒,成安侯却打断了他的话。
“填补什么嫁妆?”
他看了眼江舒窈,倒是没问太子的事。
江舒窈轻轻一笑,李承楷想拦着她开口却已来不及了。
“前些日子清点嫁妆时,发现不少嫁妆都被母亲和世子拿去填了府中账面亏空,这不正请他们给我补回来呢。”
“还有这种事?”
成安侯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向白氏呵斥道。
“哪里有做婆婆的动儿媳嫁妆的道理?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白氏见纸窗户被捅破了,也不遮掩了,直接委屈地反驳。
“侯爷这下知道骂我了,府中上上下下的打点,那么多人的吃穿用度哪样不要钱?侯爷就那么点俸禄,过得是什么锦衣玉食的日子,自己不知道吗?”
成安侯还真没想过这些,他被白氏的话堵得不行,又转头和蔼地看向江舒窈。
“舒窈,都是一家人,何苦分的这么清?楷儿是世子,这侯府以后还不都是你们的。”
江舒窈听得发笑,不愧是父子,就连说辞都是如此相似。
她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刚才被李承楷拉扯的衣袖。
“是世子的,却不是我的,母亲没有同父亲说过,我要和离?”
成安侯脸上的和蔼潮水般退了下去。
“胡闹!什么和离!你是我们侯府的媳妇,进了侯府的门,就是侯府的人!”
事关侯府的脸面,他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和白氏、李承楷如出一辙的表情。
贪婪、自私、蛮横……满眼都是想吸她江舒窈的血!
“侯爷说了可不算,我要和离,谁能挡得住我?”
江舒窈收起了恭敬的神色,讥讽地看了成安侯一眼。
“过去你们欺我娘家无人在京,马上我父兄就要回来了,若你们还顾及脸面,就该安安静静补全了我的嫁妆,再同意和离,否则到时候闹上公堂……我无错可挑,可不怕丢脸。”
李家几人面色铁青又说不出话来,她说完想转身离开,这时转角却缓缓走出几人。
“简直是胡闹。”
李老夫人在两个妈妈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脸上病容未褪,耷着眼皮看向他们,显出高门封君的气势。
“娘?您身子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成安侯大惊,连忙上前接着搀扶起她。
“我再不出来,这个家都要被你们搞散了!”
李老夫人抖着脸将拐杖一扔,对着江舒窈缓和道。
“舒窈,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是关于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