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了。
他闭了闭眼,冷冰冰地回呛了一句:“最高兴的不是你吗,毫不费力就能登上宗主的位置。”
“莫无声,”莫青轻声喊了一句,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高位的。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
莫无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现出一阵滔天巨浪般的委屈和崩溃。
他咬了咬牙,憋住了那股泪意,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里。
莫青神色晦涩,看了一眼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膨胀地近乎圆球的“父亲”。
转身召唤来了一匹银狼,红群下摆张扬飞起,很快也消失在这个坍塌脏乱的地方。
的确,毫不夸张的说,此刻的魔道宗主,确实已经变成了一个圆球。
他的肌肉已经被不断撕裂,那层薄薄的油层皮肤却像是一层弹性极好的气球一般,把鼓动的血液和碎裂的组织裹在里面。
坚硬的骨头特立独行地戳在里面,或是把皮肤绷出一个奇诡的角度。
他的脸部的魔气已经散开,露出一张血红的,臌胀的,看不出来五官的脸。
除了血肉,还有游蛇一般到处窜动的黑色魔气,他自己还浑然不觉,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道士嫌弃地看了几眼,收回了手。
此刻魔道宗主早已不用他来对抗,自己的魔力就能把他自己撑爆。
偏偏这人的意识仿佛陷入了幻境一样,大概是还在幻想着自己的化神修为移平了大陆的景象。
道士看向那个角落:
“喂——那个小丫头?你还活着吗?他真就这么炸啦?那我先逃咯,可别炸我一身血!”
说罢看了看那个晕倒的不知死活的身影,眼睛眯了眯:倒是个能豁得出去的。
他甩了甩拂尘,嘴里念了句:“罢了,我还是离你远些好。”
随之步法运用到极致,快速消失,仿佛身后有虎狼追着一般。
四周看好戏的弟子见势不妙,早就远远躲开。
一时之间这里就剩下了莫盛银兄妹和阿尤齐白,再加上一个昏倒过去不知死活的秦另。
阿尤和齐白撤了阵盘,第一时间把秦另带着向外跑。
路过,心软的齐白咬牙,仗着自己力气大的可怕,一把抗上了那四个生死不知的阵法里的人。
接着飞速地不顾一切地逃离。
开玩笑,这个魔道宗主眼看着活不成了。
且不说这个炸了一声血肉恶心人的事,单单说他一个伪化神爆炸引起的风波,就够他们受的。
他们离得这般近,届时这些已经奄奄一息的阵盘,绝对撑不住那个余波。
莫盛银看着自家哥哥着急忙慌地给秦另喂丹药,倒也没有阻止。
只是拍了拍玄雕,那只大鸟浑身魔气涌动,霎时间就变大了一倍。
莫盛息立刻懂了自己妹妹是什么意思,面上一喜,又冲着莫盛银讨好地笑了笑。
在她不耐烦的眼神中,把秦另放上去,几人用自己最大的本事,离开了这里。
临了,空中还残留着莫盛息担忧的问话:“父亲的元婴要不要杀掉?”
莫盛银冷漠道:“他早就没了元婴,谈不上杀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大概都看明白了这件事,因此走的毫不含糊,也不在意这人是否会卷土重来。
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人,大概也只在乎自己会不会被炸到。
那天,偌大的魔道宗地殿群,各个角落都传来了无法压抑的,畅快又疯狂的笑声。
那阵令人悚然的笑声过后,是一阵比之更可怕的沉默,后来才如同迟来的解脱般,哭泣声笼罩着整个宗地。
无数的女人,孩子,他们的脸被残忍地划烂,只为了用伤疤遮掩那鲜艳的,仿佛只会招来祸害的魔纹。
她们是自己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