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油浸润后的纸张所制的素白纸伞上隔绝了不停落下的水滴,在纸伞上盛开细小的花,和伞共鸣出清脆的协奏。
雨水顺着伞骨的纹理滴落,伞檐抬起,拥有火焰发色的少年扬起笑容,俊秀明朗的面庞在伞下展现。
那上挑的眼角和赤红的眼眸让月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
炎柱,炼狱杏寿郎。
身上穿着黑色队服,披着那火焰尾的披风,似乎也是刚出任务归来,有点风尘仆仆的。
“毗蓝少女在这里做什么?”
他问。
她愣愣地看了这个火焰般的男人一眼,而后一板一眼回答他的问题。
“我在躲雨。”
杏寿郎扬着笑容,嗯了一声。
恍然大悟一般地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度道,“原来如此!”
而后他似乎是盯着她身后,又似乎是盯着她头顶一般地保持了安静。
“……”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原来如此,然后呢?
不再说点什么了?
这个人怎么搞的?算了,谁在意啊。
四周只有雨水落下和打在杏寿郎手中雨伞伞面上的声音。
淅淅沥沥——
月看着愣头愣脑的杏寿郎,感觉他更傻气了。连带着那精神的笑容也看着憨了不少。
这个人一直不怎么认真听人说话的样子,憨头憨脑的……
一根筋。
月暗搓搓地吐槽,而后将头扭到一边决定不理他,心想他那么不认同自己,肯定也是讨厌她的,他很快就会自行离开。
她也没有觉得自己会和他有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聊。
这场该死的大雨把她搞得着实有点狼狈。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身上也只有上衣可以说勉强是干的。双臂因为忍受不了寒冷一般地抱着,她整个人都缩了起来,脸色因为受了风寒也有些苍白。
面具也没在脸上。
纤细的身影看起来楚楚可怜得不行。
不管是谁,都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
尤其是她。
“阿啾——!!!”
一下子没忍住,她打了个比之前都大的喷嚏。
细弱的肩膀猛然一动,左卫门都没能站稳,差点从她肩膀上摔下来。
两人之间的寂静终于被打破。
杏寿郎踩着脚下的雨水上前了一步,嘴角笑容消失,露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
“毗蓝少女,你感冒了。”
他肯定地说。
“我没……阿啾——!”
本想否认此刻的狼狈,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出卖了她。
头上的银饰哗啦啦地碰撞,发出细碎的清脆声音。
应该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她这般想着。
但意料之中调笑的声音并没有传来。
头上反而传来一阵不轻不重压迫的感觉,白色的幕帘遮住了视线一瞬,让她自然地低头了一下。
鼻腔里涌进一股太阳的气味。
像是被三伏天炽热的太阳猛晒一整天的干净被褥一样的味道……
整个人也被包裹进了一团温暖如太阳一般的温度里。四周的寒冷湿意再侵犯不了她半分。
墨瞳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