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沉默了许久,她的声音才慢慢地传出。
“我总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从前的事,但……面对现在的幸福, 我又似乎没有资格去心安理得享受它……”
“为什么会这样想?”
月抬起头对上天音的视线,很快就又移开,“用他人性命……换来的我的幸福,我真的…有那个资格享受它吗?”
天音沉默一瞬,目光却变得更加柔和。
“月做过的事,我不会评判对错。对与错,本来就会因为立场的不同而发生变化。但是我觉得,过去的事都不是束缚人停止前行的理由,而是促使继续前进的动力,痛苦也好,幸福也罢,确信自己立足于当下,这才是重要的。”
天音神色温柔且坦然,握住月的手默默地给予她力量。
“月以前不幸福,因为不幸福而在痛苦之下做了错事,过去已经无法更改,那同样的错误,不要再去犯就好了。”
一字一句温柔的话语,像是温暖的暖流,将她浑身都捂热。
月抿紧双唇,一阵热意涌上眼眶,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但她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是。”
她不会再做错事了……
绝不会!
“嗯!月今天特地穿了和服,真的非常漂亮!”
宁静宽敞的院落,湖泊的水面上有着薄薄的冰,水里的锦鲤因为气温下降而停在水底静止不动。
木桥是刚好可以容纳两人前行的宽度,月拢了拢脖颈上的围脖,脸上有着薄薄的红,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因为两人白日的独处下带来的羞怯。
杏寿郎难得地没有抱着手,穿着得体的黑灰正装男士和服,手也很自然地牵着月。
暖和的温度就像个汤婆子在手里。
月抬起头朝他绽放笑容。
那发自内心的盈盈一笑,让杏寿郎也微微怔愣在原地,赤红的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少女的脸,一瞬不移。
“怎么了?这样看我……”
难不成是她妆容花了么?想着今天特殊才上了些妆的,果然还是不化妆好些吗?
“唔姆!即将娶到这么美丽的妻子的我,无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
“……哪有…很漂亮……”月心脏扑通扑通地开始乱跳,嘴巴里说出来的话也小声得不能再小声,狼狈地移开视线。
末了,她又抬头看他。
“真的?”
杏寿郎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嗯!”
月得到肯定的答案,心里忍不住泛起丝丝的甜意。
他的话从来不会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堆砌,只是就事论事地叙述他所见到的事实。
质朴又真心实意。
她…甚是喜爱他的夸赞。
而在房间里将院落中的两人身影看在眼里的家长们也感到甚是欣慰。
“杏寿郎是好孩子,把月交给他,我很放心。”
“是。不管那孩子过去如何,既入了我炼狱家,我必定会将她也当成亲生女儿般对待,不会让她在炼狱家受任何委屈……”槙寿郎也十分诚恳地保证。
“谢谢你,槙寿郎。有你这句话,我再没什么担心的。”耀哉点头。
千寿郎乖巧地坐在父亲身后,听见父亲和耀哉的对话,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出开心的笑容。
和谐的商讨后,身为长辈的耀哉和槙寿郎将两个小年轻的婚期商定在了明年的夏初。
年末的年节本是个很好的日子,但耀哉记得月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冬天,所以否决了。
婚期一到,月就将以产屋敷家主长女的身份嫁入炼狱家,具体的婚礼细节也会考虑月的意见适当做出修改。
月和杏寿郎知道婚期的时间后,互相相视一笑,也觉得这个日子很好。
身后是笑容满面的弟弟妹妹们迎上来,叽叽喳喳朝着两人道喜的声音。
炭治郎收到月的信是在婚期议定的第二天一早,信上提及她的婚事,以及因为这件事,她恐怕不能常常往返于狭雾山和本部两地,希望他能够带着祢豆子去鬼杀队后山的地方,她会在那里的住处继续教导他。
炭治郎打心底为月高兴的同时,还是和鳞泷老师商量后婉拒了月的提议。
他提笔写下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