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心理诊疗依旧是没有什么进展。
连蝴蝶忍也知道这不对劲。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月的心防十分坚固,身为心理医生的凉之介几乎无法从言语交谈中获取到月的信任,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总感觉……
月在交谈中偶尔看九条医生的眼神…有时候会变得很鄙夷。
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
月十分抵触着…和九条医生的接触。
于是在又一次诊疗结束之后,忍和月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里。
她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月在讨厌九条医生,为什么?”
月沉默了一瞬,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说道:“小忍看出来了啊。”
她的语气淡然得就像是在讨论明天该吃什么。
忍用着尽量轻松的语气想询问出原因。
“是因为九条医生说了让月不开心的话?我可以提醒他注意言辞哦~月也要稍微放松一点嘛,毕竟九条医生不知道月以前的环境,如果冒犯了就让他好好和月道歉如何?”
“嗯,这样做没什么问题,但我不想。”月轻轻地在前面两手一摊。
她十分无所谓,似乎这种事根本用不着她上心。
“小忍为我好,我很感激。不过……这种方面,我的想法大概是不会更改了。”
她蓦然停下脚步,转头把视线落到蝴蝶忍的脸上。
落入眼中的少女脸上,温润如花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瑕,紫色的眼眸中空茫如雾,在温柔笑意的掩饰下,容颜姣好。
此刻那双眼中藏着对她的担忧。
她心头一热,一字一句地道:“这世界上,最值钱的,就是真心,但最不值钱的,也是真心。为何真心换不来千金,又为何总有人奉上千金只为换一份真心。”
蝴蝶忍微微歪头眼眸弯弯,不解其意。
“什么意思?”
她转身面对着蝴蝶忍,意有所指地开始讲述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王,他以勇武和智慧站到了国家权力的顶端,起初的励精图治之下,四海升平,国家繁荣安定……而在繁华的万国来朝之际,有人为勇武的王,献上了一位足以让所有女子自惭形秽的美人……”
月的双眸焦点模糊,似乎想起了什么遥远的记忆,可语气却像是在讨论小孩子的游戏一般无谓。
“故事很老套,但结局都是一样的……历史是一个循环,无论是谁,都逃不出去。”
天理昭昭,无论是谁,都逃不过那个必然的宿命……
蝴蝶忍闻言,骤然明白了什么,眼神也微微凝重了起来。
“月你……”
见她明白,月也知晓自己不用再多说什么,她收回了自己的想法,对着蝴蝶忍笑容清浅。
“谁知道呢,也许是我太敏感也未可知?”
总之,那个医生对她的目的不纯。
她能感觉到。
只是,她总是不能把话说死的。
被这张脸吸引也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在这方面,她的感觉从不出错。
大概是源于……从很早以前她就被训练着要从男人的眼神里读取出喜好吧……
来到鬼杀队太久,许久没有男性用那种“掠夺”珍宝一般的狂热眼神看她,她都快忘了…她本身,就是蛊族训练出来最骄傲的【武器】和【筹码】。
没有男人会拒绝这样的一份【礼物】。
很多男人见到她的一瞬间就只有【拥有她】这一个目的……
这就是悲哀的人。
这就是……悲哀的【她】。
人不是人,人可以是任何东西,唯独,不能是人。
在蛊族,所有的女人都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
麻木地存在于世,靠着杀戮来提醒自己还活着。
她们是悲哀的种族。
沐浴着他人温热的鲜血,只为温暖己身。
回到房间后,穿着翅纹羽织的少女来到精心打理过的神龛前,整理着装缓缓跪坐下来。
白嫩的手熟稔地为神龛上点上一柱清香……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