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月恍若未闻,脑海里的尖锐嗡鸣似乎越来越响——
“呼—呼——”月快速地喘着气,眼前又开始冒金星。
扶住发疼的头,她咬牙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双眼无神,意识又开始朦胧。
白皙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颤抖。
似乎有脚步声在靠近……
可是月头疼到没办法去在意了。
像是有吃脑髓的蛊虫在蚕食她。
好痛……
好痛……!
“咚”地一声,月的身体瘫倒在榻榻米上,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就如我之前汇报,主公大人,月此刻的精神十分脆弱,她脑海里的记忆极度混乱,即使清醒过来,也会很快走入思维的死路……很抱歉,心理的医疗并不是我所擅长……”
蝴蝶忍面露凝重,一字一句地分析道。
耀哉背对着蝴蝶忍,微微垂首。
“我明白了,我会为月找心理医生为她进行治疗……谢谢你,忍。”
“您言重了。”蝴蝶忍顿了一下,似乎是为了安慰看起来依旧正常的主公大人,接着说道,“……月的病,并非是您的责任,请您不要苛责自己。”
耀哉轻轻叹气,很是懊悔,“我不该对她说那些话的……”
蝴蝶忍了然,“您只是希望月能幸福。而且……您和我都没想到,那些记忆会对月的意识造成那么大的冲击……这也侧面说明,月本身的意识过于依赖那些记忆了。”
意识剥离的过程是很痛苦的。
一边要和根深蒂固的错误思想作斗争,一边又不停地接受新的正确的思想。
虽然月的意识依旧占据主导地位,但是那些不知道由多少个人堆叠起来的记忆就像是附骨之蛆,紧紧吸附着月本身的想法。
所幸月本身精神也很坚韧,才不至于在这种冲击下心智失常,但那些记忆……就像是有另一个人住在月的脑海里,在月本身的意识想要发生改变的时候,就会跳出来阻挠,十分难缠。
蝴蝶忍长叹。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会是因为嫁娶习俗的不同而引发。
“月的国家,虽然我不知晓那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但从月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那个国家的女性一定生存得十分不易……”
蝴蝶忍颇为感慨,连月这样有能力的女孩子都把自己看成了“物品”,而不是“人”。
普通的女性们的处境就更加不言而喻了。
“若真要说起来,我们的祖先也是在遥远的过去,从那个国家迁渡而来,那是个伟大的国家,也曾繁华,如今它和月一样,处于改变之中……”
耀哉缓缓道,“只是改变,需要时间……”
改变一定会带来苦痛。
月需要时间来改变,在改变的这段时间里,她也一定会痛苦不堪……
蝴蝶忍叹气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啊,主公大人。”
“……杏寿郎他还在守着月吗?”
“是的,炼狱先生他很担心,他收到月的信之后也是很快赶了回来,我想……炼狱先生是有话想要对月说吧。”
只是月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能够好好听进去话的状态了。
蝴蝶忍有些唏嘘。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
谁都没想到这个问题会成为引爆月心理问题的导火线。
数次的昏厥,已经不是通过谈话就能抚平伤口的心理问题。
心上的伤痕……是最难愈合的。
“我会和杏寿郎谈一谈。治疗就暂时交给你了,忍。”
“是。”
月感觉自己变成了鬼魂。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那种没有重量和实体的感觉,像是无依靠的丝絮在空中起起伏伏飘飞。
她似乎也飘起来了。